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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幾何時,她是那麼的厭惡這裡的一切,可是現在,她卻心甘情願的走進了這座巨大的牢籠,就如她的妹妹自願為奴一樣,這都是她們為自己所選擇的道路。那是屬於她的戰場,可是她卻並不是孤單一人,因為在那座牢籠的中央,有一個人,正在等著她。
縱世事皆非,亦生死不復。
“駕!”
楚喬冷喝一聲,策馬急奔,冷冽的風從耳邊吹過,盡化作過往煙雲,悄然而逝。
184有你無懼
轉眼間已到年關,儘管今年實在算不上是一個風調雨順的和樂年,但是表面上的真煌城還是一派錦繡祥和之氣。臨近春宴還有半月,京城府尹就取消了皇城宵禁,並在長老會的授權之下,減免商人在新年期間的賦稅,鼓勵商賈貿易,繁榮帝都經濟,並以皇帝的名義頒佈上諭,宣外省的官員入京朝拜,對今年政績出眾的官員大加褒獎。
就這樣,不出三日,真煌城又恢復了昔日的風采。在官府的有意縱容下,今年的新年尤其繁華,各地富戶相繼進京。真煌城內十里繁華,綵緞裹樹,歌舞昇平,不管外面的局勢是如何混亂,邊關的戰事是如何的迫在眉睫,帝都的人們猶自沉浸在天朝雄偉的迷夢之中。
寒風凌烈的穿城而過,帶起一片醉生夢死的薰風,遙遙的往北而去。
然而,西北邊關與燕北的戰事,卻越發緊張了起來。諸葛玥睡的越來越晚,很多時候幾乎徹夜不眠,書房的燭淚一滴滴的滾落,在燭臺上堆積起層層紅浪般的漣漪,映照著他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和仍舊挺拔的背脊,恍若一杆堅挺的標槍。
三日前,楚喬終於再次見到趙徹。
那天還在下著大雪,一連四日的雪堆積了兩尺多厚,行動間幾乎沒入大腿。楚喬這些年身體一直不好,受不得寒,就懶懶的不願意出門,整日窩在房間裡昏昏欲睡。
那天傍晚,諸葛玥的笑聲遠遠地傳來,她歪在軟榻上,輕輕蹙眉,然而剛一睜開眼睛,就感覺迎面撲來一陣涼氣,她輕輕打了個寒戰,拉了拉身上的軟被,微微直起身來。然而就見諸葛玥笑著撩開簾子,對著她說道:“星兒,看看誰來了?”
說罷,領著後面的人就進了寢房。
趙徹逆著光進來,一身烏色長袍,身上沒有任何繡飾和圖紋,低調且沉寂。他仍舊是那副樣子,似乎高了些,也瘦了些,臉容並沒有如何改變,可是一雙眼睛卻再無當年的桀驁和不遜,變得幽深冷寂,恍若寒潭深湖,即便是笑著,那笑容也有三分疏遠和防備。他很平和的與她打招呼,仍舊是當初的那個樣子,微微頷首,然後淡笑著道:“總算又見面了。”
廚房的飯菜流水般的擺了上來,趙徹帶了了北地的羌胡酒,很是辛辣,剛一開啟,一陣濃烈的酒香就撲鼻而來。
他和諸葛玥談笑對飲,細說著幾日來的戰事和局勢,偶爾也會插科打諢,說幾句玩笑,相互鄙視一番。
諸葛玥少有朋友,這天地間能與他這般說話的人,也許除了眼前的這個人,就再也沒有旁人了。楚喬靜靜地坐在一旁,酒到憨處,聽他們說起當年的過往,年少在講武堂中互相瞧不順眼的糗事,長大後也各自自視甚高,知道戰事頓起,朝野腐朽,各地狼煙跌宕,帝國政權飄零,他們才漸漸走到一起。
一樣的出身高貴,身份超然,且心有吞日之志,腹有經委之才。一樣的桀驁不馴,年少豪情,偏偏不為家國所容,不為世俗接納。一樣的孤傲偏激,任性固執,在氏族眼中離經叛道,被豎為異類。一樣的於錦繡中出生,於錦繡中零落,於淤泥中爬起,一步步走回權力中心。只是,心雖堅硬如鐵,終究難掩一腔熱誠,男人的友誼,在很多時候,就是如此的不需言說。
楚喬靜靜的坐在一旁,少見諸葛玥這般的神采飛揚,更從未見過趙徹這般的灑脫不羈。
恍惚間,她似乎看到了兩棵經歷風雨的白楊樹,肩並著肩,慢慢成長參天古木。
腦海中另一個影子不自覺的走出來,那些黑暗的年少的歲月,那些跌宕的兇險的日子。在趙徹和諸葛玥並肩沉浮於這個世事人海中的時候,她也曾和一個人一路披荊斬棘,只是終究,他們沒能殊途同歸。那晚諸葛玥竟然喝醉了,他的酒量從來就不是很好,但是一向自律知分寸,只是今日,面對重逢的朋友,竟有些灑脫忘形了。
楚喬卻知道,他只是太累了。這些日子,西北地區大片雪災,西南糧食歉收,帝國三分之一的國土一片哀鴻,帝都下放的糧草和衣物被地方官員和世家大族層層盤剝,久久無法到達百姓之手。趙颺是帝國西方的實權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