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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定一愣,忙道:“是,是,這麼一說,的確很像陛下。”
所謂境由心生,幻由心生,苻堅已確定了雲碧落是自己女兒,自然覺得無處不酷肖自己了。連原來覺得太過孤冷的性子,只怕現在看來也格外讓人憐惜。楊定何等玲瓏人物,自然深明此理,只順了苻堅應和。
至於苻堅與桃李夫人以及那位被鳩殺的苻法是怎樣的關係,楊定雖是疑惑,也很聰明地選擇閉嘴不提。
扶苻堅上馬後,碧落也已趕了出來,揮手與奚氏告別,眼圈依舊一片通紅。
奚氏甫才與碧落相認,便即刻分別,自然淚水不幹,當著苻堅卻萬萬不敢挽留,只是抓著一個小包裹戀戀望著碧落,依依不捨。
碧落南行之際,身畔盤纏珠飾帶了不少,楊定估料著她必是不放心孤苦的奚氏,留了好些值錢的物事給她過日子,以防她受了委屈,遂騎了馬過去,笑道:“碧落,不用擔心,晉人不會拿百姓怎樣,我們順利脫身後再來接老人家,也是方便得很。”
碧落低頭應了,垂著眼眸,神情之間,依然有種如在夢中的迷茫無措。楊定不放心,要帶她同到前方苻堅處同行時,碧落並不願意,反而將馬放得更緩了,幾乎落到了最後,距離苻堅遠遠的。
楊定無奈,只得自己趕到苻堅前守護。
苻堅皺眉道:“碧落怎麼不上這邊來?”
楊定微笑道:“大約心情沒恢復過來,走得慢了些吧!”
苻堅向後瞧時,只見身後一大隊的騎兵,刀戟如林,再看不出碧落隱在何處,低嘆了一聲,道:“朕這裡有眾人護著,沒事。你去陪著她,早上剛暈倒過,未必經得住長途奔波。”
楊定遲疑片刻,只得應了,閃到路邊讓騎兵走過,等著碧落,依然和碧落並轡而行。
碧落絲毫不見認親後的喜悅開懷,一路俱是沉默寡言,楊定緊隨在她身側,話卻比平時多了數倍,不斷指點她看沿路的風景,又和她談論沿哪條路去慕容垂部,碧落只是睜著一雙漆黑的大眼睛瞪向前方,並不搭理半個字。
楊定知她心底的顧忌為難,卻萬不敢揭破,故意嘆道:“我知道了,如今你有了父親,有了奶孃,我成了多餘的了,大約看了我就厭煩,所以這般不理會我。”
碧落這才回過頭來,悶悶道:“我沒不理你。心裡不痛快,懶得說話。其實……你該知道的。”
楊定笑道:“你不厭煩就成。心裡不痛快,我陪著你說話解悶兒。”
碧落握緊馬鞭,低聲道:“不用了,你去前面保護天王吧!”
楊定轉動著明朗的眸子,笑道:“天王讓我讓陪你,你讓我保護天王,請問,我是聽天王的話,還是聽公主的話?”
碧落如被人割了一刀般幾乎要從馬上跳下來,被寒風吹成淡緋色的面頰,泛出也了沉黯的青白,眸光轉動時,冷冽話語如冰霰撒下:“楊定,我厭煩你了。”
她拍了馬,向前趕了幾步,將楊定甩了下來。
試探的結果,似乎在意料之中。碧落對公主這個身份敬謝不敏,根本不願接受。
楊定低嘆一聲,憶及她與慕容衝十年深厚情誼,以及他那幾年在高蓋身邊隱約所見的慕容氏兄弟行止,一時連他都大為頭疼。
他和高蓋、苻堅都已頗有感情,萬不得已時,尚可保持中立,何況高蓋和苻堅之間並無深仇大恨。
可慕容衝呢?
那種仇恨,怕已齧骨噬心!
正想著要不要再追上前開解碧落時,忽望見斜次裡一處小道,一騎如風馳電掣般急急躍來,正是秦軍前晚派到淮水邊的探子。
他急忙閃到一邊,勒馬於麥地邊等侯。
“楊將軍,晉軍派了大隊騎兵追過來了!”
那探子氣喘吁吁,拍馬過來便急急說著。他的馬兒也是最好的軍馬,此時仰天長嘶,吐出大串的凝白水汽,不安地踢蹬著,顯然一路趕得匆促之極。
“對方多少人?還有多久到?”
楊定簡潔地發問。
探子臉上顯出恐慌,壓低了嗓子:“怕有三四千騎,全是輕騎兵,走得應該很快。我從小路趕來報訊,但路不好走,轉了幾個彎道,估料著再有兩柱香工夫,也快趕到這裡了。”
楊定神色微變。
秦軍初遭大敗,士氣難免低落,幾乎不可能與數倍於己的追兵正面交手。何況這一千多騎兵連日奔波轉戰,其中原齊壹、李德領的五百多人更是連夜趕來護衛苻堅,根本不曾好好休息,行軍速度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