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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什麼也不懂,鄉野地方也沒人笑話我沒父沒母,奶孃對我又好,別的小孩子在喝野菜湯時,我能有粟米粥喝,所以我過得很開心。後來奶孃說要帶我找我的親人,我很不明白親人是做什麼的。我覺得有奶孃就夠了。奶孃和我失散了,我的天才塌了。”
她牽起唇角,淚水滾落下來,卻笑著說:“陛下,其實是不是血脈相連的真正親人,也沒什麼重要的,對不對?如果彼此都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即便血脈相連,也算不得親人,對不對?”
“不對!”苻堅決然說著,用自己的袖子為碧落擦著淚水,溫和道:“你的骨子裡流著我的血,便是我的女兒。……這些日子,我每夜都睡不好,只怕還沒來不及聽你叫我一聲父親,便從此再也見不著你。”
碧落聽出,苻堅第一次沒有自稱“朕”。親呢的談吐,一如尋常父女望月聊天,閒扯家常。
苻堅拉過她的手,朗聲笑道:“來,我們去關睢宮走走,或者,在那裡,你還能找到母親的感覺。”
碧落想拒絕,卻迅速被一種讓她心情激盪的情感淹沒。
母親的感覺……
和奶孃的感覺,有分別麼?
還有,父親的感覺,又是什麼樣的感覺?
夢還涼 蓮心深深為誰苦(四)
他們步入關睢宮時,雲嬤嬤和李嬤嬤都已睡了,苻堅令她們不必起來伺侯,自行帶了碧落在宮中走動。
月色侵花冷,風前度暗香。
這無可奈何春歸去的季節,四處是斑斕起伏的落花。
“碧落,你的母親,是扶風郡雲家的女兒,那也是個高門大姓,甚至一度手握重權,不過中原連年混戰,到你母親這一代時,已經沒落得差不多了,連你的外公外婆,也在諸侯攻伐中喪生,害你母親九歲便成了孤兒,被送到苻家姑母處暫住。”
漫步在凋零的落花間,苻堅緩緩說著,低沉的話語,漸漸染上了月暈般的不清晰,而一幕幕塵封的畫面,娓娓在月色下鋪展開來,帶了活潑潑迎面撲來的春日風光,以及那個少女,以及兩名男子的悲笑歌哭……
雲不言九歲來到苻家,投奔自己的親姑母、苻法的生母雲氏。雲氏只是側室,雖生下了以賢明著稱的長子苻法,在家中的地位卻遠不如正室的苟妃。好在苻法與苟妃生下的苻堅感情極好,倒也從無嫌隙,甚至常帶了自己漂亮可愛的不言表妹到苻堅府上喝酒取樂。
當時,苻法和苻堅都還年輕,身為皇室血親,他們分別被封為清河王和東海王,按照氐人皇族的傳統,早早娶了妻妾,甚至有了兒女。
可要命的是,苻堅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對家中的姬妾完全失去了興趣,心裡眼裡,都只剩了那個面若桃李笑靨含春的不言表妹。
好多次,他找了各種藉口,把雲不言接在自己府中小住;可惜雲不言總是住不了幾天,便鬧著回苻法身邊去,甚至有時會自己徒步跑回去,讓苻堅悵然不已。
當後來有一次,苻法府上有人傳出笑話,說雲不言把睡在苻法身畔的姬妾趕開,自己睡到了苻法榻上,苻堅才想起,雲不言已經十三四歲,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了,他不能再放任雲不言只呆在苻法身邊。
苻法一向待苻堅很好,凡是苻堅要的東西,從沒有不給的。但苻堅向苻法索要雲不言時,苻法沒有立刻答應。
他穿一身青衣立於盛開的桃花樹下,眸光緲遠,有些冷淡地回答,他尊重雲不言自己的意思。
他們便叫來雲不言,苻堅很委婉地問那個看來只知摘花鬥草的小丫頭,哪個表哥才是她傾慕的英雄。
雲不言清泠泠地笑了,說的話卻石破天驚:“法哥哥,堅哥哥,誰能一統亂世,還天下人一個朗朗乾坤,誰就是我雲不言的英雄!”
苻法便問雲不言,喜歡和哪個表哥呆在一起。
雲不言這下當真不言不語,嗅著桃花飛快地逃了,只是從此苻法再也不帶她去東海王府,苻堅去苻法府上,她也避而不出了。
苻堅這才知道,苻法近水樓臺先得月,早就擄獲佳人芳心了。
隨後,秦帝苻生猜忌苻法兄弟,意欲除掉他們,反被他們得了訊息,先下手為強,聯合發動宮變,處死了苻生。
順利奪權後,苻法將皇位拱手讓給苻堅,自己擔任丞相之職。他的聲望本在苻堅之上,加之性情謙遜,胸襟寬廣,臣僚對其很是敬重,終日門庭若市,便引起苟太后的不滿,怕他功高震主。
而苻堅安插在苻法府上的耳目又傳出訊息,不言已成為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