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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我知道他看上我了。
老孃在社會上摸爬滾打近二十年,不是我自誇,看人臉色猜人心思少有出錯,人稱活神仙的就是在下。當天我頭疼沒工夫想也就罷了,以後還讓我學韓劇女主那樣,睜著純真的大眼睛迷茫了二十來集都不知道強吻她的男主角正在追求她?抱歉,這太侮辱我智商了,母豬還知道公豬往自己身上爬是要交配呢。
我想不通的是,他圖啥啊?他斯文,我粗魯;他陽春白雪,我下里巴人;他功名在身、大戶人家,我小店掌櫃、來歷不明。
要是我有驚天美色,一切就都可以解釋了。問題是丫長得比我好看,老孃連當個花瓶都沒資格。
扼腕嘆息。
吃完早飯開門恭迎眾木匠,雲天竟然已經在門口等候了。
木匠開工三天,他已來了三次,每次半天起價,童叟無欺。
傾羽遠遠看見他,便拉我著袖子低笑:“姐姐再想想,我覺得,大人是很靠得住的。”然後就閃人了。
個唯恐天下不亂的!我嘆了口氣,再次懷念起小滿。這小屁孩要是在,一定會因為cp問題和傾羽鬧起來,我就解脫了。
現在……我望著那抹深色人影,裝出天真無邪的微笑迎上去:“你最近總不去縣學,老過來我這兒做什麼?幾個工匠我還請得起,要是請大人當監工的話,可是賣了我都付不了賬了!”也是我犯賤,陡然不稱他為大人,開口時倒覺得彆扭。
雲低頭一笑:“家裡的幾株玉簪養得十分好,再過幾日就要開花了。算起來,亭子修好時桃樹快要落葉,梅樹卻還未開花。亭亭雅室,沒有花草陪襯卻怎麼行,因此又自作主張了一回。”他腳下果然擺著幾盆花,巴掌大的葉子生得鬱鬱蔥蔥,當中彷彿夜來香一樣挑出一枝長莖,頭上打著五六朵細長雪白的花骨朵,花還未開,看形狀倒確實有幾分像簪子。
我笑:“擅長琴棋書畫的是你不是我,你覺得好就一定是好的,我還怕自己主張了,反倒流於俗氣被人笑話呢。”
雲天聞言展顏,我頓覺心中有愧,忙笑道:“你自便,我去給你泡壺茶來,好好答謝你如此盡心!”
一邊轉身逃走一邊不住罵自己:靠,還是太熱情了。我怎麼突然覺得我是三流電視劇裡的邪惡女配,把痴情的男主角玩弄於股掌之中呢。
那個有著兔子一樣大眼睛的純情小少女,快來拯救他!老孃要是哪天憋不住獸性大發了,真把他給吃幹抹淨了怎麼辦?哪個電視劇都不會把自私毒舌且不漂亮的女人奉為主角啊!
一般睡過男主的邪惡女配,是不是都會被編劇大手咔嚓掉,好讓純情小白兔順利上位?
我胡思亂想著燒水,胡思亂想著溫壺燙盞,胡思亂想著泡好茶,胡思亂想地端出去,然後目瞪口呆地站住了。
雲天搬了最小的一盆花擺在桌上,自己跪坐在桌前,腰板挺直,身子微微前傾,半側著臉去嗅那白花。他下巴輕揚,一雙漂亮的眼睛眯著,嘴角挽著一個若有若無的笑。
深綠的葉,雪白的花,牙白的面板,粉嫩的唇,烏黑的發,純黑的眉眼。
好像一幅用色明快的水彩畫,所有的顏色都是那麼鮮亮,彷彿伸手摸過去,就可以觸到溼漉漉的水珠。
美得不像是真的。
我只想跑出去迎風流淚:帝哥,我不擅長拒絕誘惑,別考驗我。
梅豔芳姐姐低啞的聲音在我腦海裡盤旋:美人如花花似夢。
嘆一口氣,剋制。喜歡一個美人,並不是要將他綁回家好好供著,不時拿出來向人炫耀。喜歡他的人,我寧願躲起來偷偷喜歡,默默關注,遠觀而不褻玩。因為我確切地知道,他值得更好的。
半晌,雲天睜開眼睛,衝我微笑:“玉簪香氣清雅,性又喜陰,適合擺在屋內。”
我點點頭表示受教,端著托盤放在他面前,為他斟滿一杯熱茶,推到他面前:“傾羽壓箱底的好茶。”
雲天輕聲道一句謝,看著茶盤一笑。
我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是想起舉案齊眉的典故來了。
……大哥,我不介意你暗爽,但是你難道不覺得yy的物件是我這柴禾妞,是件很沒面子的事麼?
我斟酌道:“你到咱們茶舍裡喝茶,不過是圖個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現在園子正修葺著,每天烏煙瘴氣的,哪是喝茶下棋的地方?不如這段時間你先回避,有什麼事只管遣管家來,別每天弄得一身土回去,倒叫家裡人擔心了。”我諒你也不敢當面表白。
回去回去,別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