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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那沖喜的姑娘是何來頭,姓甚名誰,竟然沒一個知道的,彷彿她就是憑空冒出來的一般,不過想來也是,知道雪家公子是那樣的情況的姑娘哪個肯嫁?這姑娘怕是遠方來的,壓根不曉得雪家公子是什麼樣的人呢!
雪家。
大紅的綢子掛滿了府邸,窗戶上全是大紅的喜字,來來往往的僕從臉上強撐著笑,心裡卻都在惋惜那個嫁進來姑娘,雪千重瞧那樣子已經沒幾日可活了,嫁進來她就得守寡,哪怕雪千重不死,他這幅模樣,又和守活寡有什麼分別呢?
可是儘管如此想著,僕從們還得個個臉上掛著喜氣的笑容,祈禱自家的公子趕快好起來。
雪千重病了,是真的病得很嚴重,就連拜堂都是他大姐替他拜的,他能做的,只是如同個死人一樣躺在新房裡,等著那個沖喜的姑娘進來。
沖喜的姑娘被送進了洞房,他能看見那姑娘在大紅色喜服包裹下的玲瓏身段,姑娘走路的姿態很美,速度卻絕對不慢,不過片刻,他就感覺到那個姑娘到了床前。
可他連起身的力氣都沒有,更別說去挑那姑娘的蓋頭了。
只見那姑娘自己挑了蓋頭,摘了鳳冠放在桌子上,然後又脫下身上厚重的嫁衣,散了青絲,坐到床邊上,支著下頜,目光灼灼的看著他。
她的黑絲散落,眉目像一幅山水畫一樣悠遠寧靜,卻絕對不顯得寡淡,雪千重只覺得她太美了,美的悄無生息,美的潤物細無聲。
“我又遇見你了。”她說。
雪千重只覺得自己在那一瞬間好像穿越了無數的光陰,好像和她已經相識了幾千年一般。
眼前的姑娘的容顏彷彿已經刻在他的靈魂之中,只要有一天看見,就會把他整個人都毀滅掉,讓他的整顆心只剩下這一張容顏。
哪怕這是蠱毒,他也心甘情願。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愛上她了。
沈玉衡嘴角帶著笑,眼裡只剩下那個臉上全是病態的蒼白的人。
他的臉色是前所未有的蒼白,整個人都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可他的風華卻不損分毫,他早就烙在她的靈魂裡,剝不掉,她也不想剝離。
在那幾千年的時光之後,她終於又遇見了他。
她行了那麼多的路,看了那麼多的花,喝了那麼多的烈酒,守望過那麼多的日出日落,經歷過那麼多的滄海桑田海枯石爛,只是為了再次遇見他,如此而已。
“阿衡……”他不自覺的叫出那個名字,可是當這兩個字出口之後,他才恍然發現,他壓根就不知道她叫什麼,那麼他為什麼要叫她阿衡呢?
難道他真的和她相識了幾千年嗎?
那怎麼可能呢……他的生命裡,哪裡會有幾千年那麼漫長的時光?
還是對他而言,一眼就足以千年?
不過是說了兩個字,他就劇烈的咳起來,嫣紅色的鮮血從他的嘴角流了下來,瞬間就把他的前襟都染紅了,沈玉衡嚇了一跳,趕忙去給他擦,卻被他按住了手。
“不要怕。”他蒼白的臉上勉強帶出一個笑容來,紅色的血和他慘白的臉色形成個鮮明的對比,彷彿下一刻他就要隨風而去一般。
“我怕什麼?”沈玉衡瞪著眼睛,不解的看著他,只是手卻從他的手裡抽了出來,拿帕子把他嘴角的鮮血擦淨。
她低著頭,露出後頸白皙細膩的肌膚,那脖頸優美的線條讓雪千重的雙目都充血,這麼美的脖頸,如果咬上一口,會是怎樣的感覺呢?
那滋味,一定很甜美吧……
“我去拿藥。”沈玉衡擦完了他衣服上的血,然後朝著他笑了笑,就出了門。
雪千重看著沈玉衡的身影漸漸遠去,眸色暗了又明,似乎有血色在他那雙眼睛裡流轉起來。
沈玉衡當然看不見他眼神的變化,過了一會,她拿著藥和衣服進了門,給雪千重換了衣服,又把藥餵給他吃了,然後脫了鞋襪,擠上了床。
新房的床很大,沈玉衡和雪千重兩個人躺在上面,還有好大的地方是空著的。
雪千重感受著身邊的溫熱,還有少女身體上傳來的陣陣甜香,像是麥芽糖的香氣一般,引誘著他去靠近。
“我們不該入洞房嗎?”他在她的耳邊呼著氣,聲音好像帶著幾分蠱惑一般。
“你還病著。”沈玉衡抬眼望著他,目光很是嚴肅。
病著還入洞房?身體還要不要了!她受得住他也受不住啊!
“只是我病了而已,他可沒病。”
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