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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難處,不好惹,這都沒錯,可他待紀陶這個孿生弟弟遷就成什麼什麼樣子,哥也是看在眼裡的。哥真就不信,若是老禿鷲要他做了紀陶,他下得去這個手?哥賭他連袖手旁觀都做不到,而且他根本就打不過紀陶。”
“可他會玩陰的呀。”
“糖糖,之前我們多少次琢磨過那個地圖,雪域中的那個地方,大若一座城池,躲個把人何難?我們三爺又是何等樣的人物?那小子從小就把哥玩得團團轉!你不信他?哥信他!”
“不是……”
“紀陶身手如何形同鬼魅,你去那陰森森的公主墓、去那倒黴鬼宅……回回怎麼為他所救,在這個月裡你同哥吹了也不下一百回罷?三爺在你口裡那就是天神啊,怎麼到了這個時候你反就不信他了?說不定他們知道他到了,卻根本不知他身在何處。那黑帕子,許也是三爺不慎丟下的……”
唐糖攥緊了拳,心底稍許安慰:“真的麼?”
裘寶暘誠懇道:“糖糖,你就聽哥一句。你要是去了,就一定著了他們的道,你不妨賭一把看看。”
唐糖本來尚且心存希望,一聽這個賭字,立時只覺得心就要碎了:“寶二哥,我不敢賭這個萬一!方才我從曹四渠口中套問出那個魚池的結構,紀陶他一定不懂怎麼防。萬一紀陶已經落在了他們手上……你沒有和他二哥遭遇過,不知道他如今喪心病狂的程度。他也許不會親手加害紀陶,但他為了自己,會不會巴巴看著紀陶出事,我心裡完全沒底,也根本賭不起。”
“你就沒事人似的,不去,不同他賭這個萬一,他真能巴巴看著?哥不信。”
“紀二就是料準了我賭不起。他如今只當紀陶是籌碼,可紀陶不是我的籌碼,他是我的愛人啊……”
裘寶暘亦被這番剖心挖肺的話震到,心悄悄軟下來。
可裘寶暘仍惦記著紀陶的臨行囑託,仍是死硬攔住他的去路:“糖糖,還是不行。哥答應了三爺,哥就要一定幫他守好了這關。你如今不是一個人,你若是一個人,哥由得你們同生共死去。”
唐糖聽得悽愴,但已然不想再多作解釋,甩開他就往前去:“寶二哥不要動輒就言生死,沒有這回事。你也說了紀陶既有本事命又大,我也是個很有本事的!我們一家人都會好好回來。”
裘寶暘真急了:“你有沒有本事我不管,你揣了一肚子的包子,有什麼能耐好好回來?這根本就是送羊入虎口!你試想想尖刀刺進你肚子……你與紀陶的孩兒……”
唐糖聽得心都抽緊了,卻是心意果決,心思早就飛去了崑崙,再不肯聽裘寶暘這幾句唬人話。
“孩兒要隨我一同去救爹爹。如今紀陶有難,我們不去誰去?我不是當年那個望風小孩了,此前沒能隨他同去,我已是追悔莫及,此番只要一家人同在一處,便是以身作餌亦不足惜。”
裘寶暘知道這個人現在是吃了稱砣鐵了心,只得使出殺手鐧:“你還不知道罷?三爺臨行還授權哥一件事,若是你不服看守亂跑亂動,就讓哥索性捆了你回京城。嫂嫂得罪了……”他捉了唐糖就欲回去找繩子。
唐糖暗笑,紀陶真是情急託錯了人,託裘寶暘這麼個書生捆她?
“寶二爺,是我得罪!”
裘寶暘尚未意識到她要做什麼,唐糖仗著他身上毫無工夫,扭身往他脖頸間劈掌就是一劈。
這一劈又狠又準,寶二爺果然暈暈乎乎晃了一晃身子,軟綿綿向前,撲通伏地。
“寶二爺的情誼,待我們回來再報!”
秋陽尚未落盡的黃昏,竟是北風嗚咽,裘寶暘伏在地上一動未動,唐糖拜託那郭校尉幫忙照看著,速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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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兇人就立在望江樓的望江亭裡等候,唐糖只看背影就已認了出來。
唐糖望著那個身影的時候,她感知到腹中孩兒輕輕頂了一下,很是歡快,僅存的那絲懼怕竟也消失了,她很從容地立著等他回身說話。
唐糖想說幾句客氣話,又覺得此人性子實在難以捉摸,紀陶此刻也許已經受制於人,她還是不要造次,低眉順眼就好了。
可那人立著半天不語,也不回頭。
唐糖等得久了,終有些不耐:“想必你也沒工夫同我廢話,敢問紀陶究竟怎樣了?”
那人又頓了許久,也不回頭,嗓音猶比前番更啞:“這話,彷彿當是我來問你。”
唐糖懵了:“問我?”
那人的嗓音破落清冷,依然似是帶了刀:“若非因為有個不省油的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