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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須得十枚齊發,三爺有無把握?”
“權且試試。”
紀陶自他靴側一氣捻出二十枚銀針來,行至東屋角一處隱蔽角落,捏緊銀針往那暗門處稍稍比了比。
“糖糖過來。”
唐糖依言走去,亦將自己隨便藏了一處,紀陶卻不滿意:“藏我身後。”
她掃一眼他身後那個角落:“你身後也太擠了,撞到後壁怎辦?我可沒時間分辨壁上有沒有機關。”
“但你這立的地方不大安全,若內藏弩機,連發之時必會傷了你。”紀陶將她一把揪到身後。
身後果真差那麼一點就會貼著閣樓狹窄的斜頂,唐糖立得很是侷促,紀陶將她雙手從後頭拖前來,一左一右環於自己胸前:“這樣就可以了,現在別動就好。”
這個姿態相當於唐糖從後頭緊緊抱著他,十分曖昧尷尬。唐糖被逼無奈,連大氣都不敢喘,生怕心跳聲驚動了紀陶,擾他行事,更教他笑話。
然而這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捏著銀針又比了比,卻忽然有心思發問:“怎的不舒服麼?同三哥一樣……糖糖,你知我頭回犯這心悸之症,是哪一年?”
唐糖聽得心中一緊,羞著臉問:“裘寶暘是不是也知道你是個假貨,陪你演戲瞞騙於我?”
“怎麼可能。”
“那三爺泡妞的法子,想必是從前同寶二爺學的罷?”
“什麼話。”
“哼,自從知道你是古往今來頭號騙子,我不知有多嫌棄,總之往後那這種沒皮沒臉的話,三爺還是少說。”
是時紀陶未語,唐糖正當不解,卻聽細小的“嗖嗖”之聲,他手上銀針竟已出手。
唐糖她凝神欲辨,昏昧燈光裡卻根本看不清那一束銀光的去處,只聽一陣爆裂般的巨響,又像是鈍器對抗的聲音。
原來那一堆雜物像是被什麼東西炸裂開來一般,木頭鐵器往屋四周飛打不說,巧不巧那些鐵器打在了牆上,還會順便觸發這閣樓之中的其他機關。搞得一時鏢雨箭雨如注,整間閣樓簡直亂作一團,倒像是遭了強兵洗劫。
紀陶幸有那烏金短刀以供揮擋,這東西削晶石如削豆腐,削鐵削木哪裡還在話下,在他面前得以紛紛化解。
唐糖有人遮擋風雨,毫髮無損,悄悄探出腦袋來觀戰。屋子裡凌亂勁頭又持續了好一陣子,慢慢歇下來,暴風雨住了。
紀陶知道唐糖半個腦袋在外,捏她鼻子一捏一個準:“你看。”
唐糖早看見了,那堆雜物裡頭,自然是藏了重要東西。如今那些障眼的阻擋盡去,現出內藏之物,居然是一具模樣特異的棺槨!
說是特異,其實他們早有預料,那棺槨正是馬蹄形狀。棺槨的口封得並不牢固,一邊豁開一條細縫,倒像是遭人掀開過的樣子。
唐糖問:“會不會有人已將東西弄走了?”
紀陶搖搖頭,像是極肯定。
唐糖瞭然道:“那這個半開模樣,就多半是障眼之法了。開棺取寶之人到了這個時候,通常是又激動又亢奮,很可能一氣將此板掀開了事。此板如若是一處機關,板後或弩或鏢,說不定還有更可怕的東西……。”
紀陶立時有了決斷:“我躲在板後開棺,以板作盾,你躲在我後。”
唐糖哼一聲:“躲在你後一點都不好,三爺衣裳的氣味……聞起來甚是糟心。”
“糖糖……”
唐糖不理他受傷神情:“你一隻手腕傷成這個樣子,如何使力?一會兒我們合力將棺槨蓋子起開,你我一齊藏於板後就好。棺槨之內多半還會套著棺材,故而棺槨內機關的力道很可能非常之強,你一人搬蓋,失重的話真不好對付。”
紀陶一直盯著那個棺槨看,糖糖卻是側身瞅著他,故而不曾發現他其實恰好正在注視棺槨上的某一個小點,好端端聽他忽然道:“糖糖,我覺得你最好還是先回去。”
唐糖不明所以,氣壞了:“都做到這個份上了,胃口全被吊起來,你讓我回去?”
“糖糖,這傳國玉璽其實說穿,不過是個價值連城的擺設,而藏它於此之人的心機……這一關想必險極,實在並不值得。”
“不值得搭上我,所以你打算搭上自己一人?什麼時候了你還這麼想,三爺到底有沒有心,是不是人?”
紀陶也不辯:“聽話。”
“哼,此事由不得你,你願回你自己回,越兇險的事情我越喜歡。”
紀陶聽得心酸:“傻丫頭,誰會喜歡幹兇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