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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爺您此刻坐轎出去不太合適,小的扶您下來。”
林楠搖頭道:“不必,我們回去。”
林福瞪大了眼:“啊?大爺,這……”
林楠淡淡道:“我來京的時候,於大人尚是形式大好,現在這這幅模樣,顯然是中了人的算計。事情鬧到這種地步,一切只能看證據,豈是父親一句話可以解決的?那於長箋明顯是想拖父親下水,他在父親門前大罵漕運總督,又怪父親對此不聞不問,若父親或我,親自出門去迎了他進來,不管答應不答應,在某些人眼中,父親便已經站在了他這一邊。而且就算父親不插手,有了此事,漕運總督對父親也會百般防備甚至打壓,只要父親反擊,他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又嘆道:“於長箋的確是個忠臣,他官聲極好,便是攤上誣告之名,陛下也不會殺他,還會許他安度晚年。他若是現在便上摺子請罪,說不得連官位都能保住。但他這麼在大庭廣眾中一罵,朝廷顏面大失,便是日後漕運總督治罪,證明他是對的,他的仕途也將到此為止,反之,若是依舊查不出什麼,他項上人頭危矣——為了百姓,連前程性命都不顧,古往今來,這樣的官兒可不多……”若換了他自己,不要前程或許能做到,但是把腦袋都搭進去,他自問沒有這麼偉大。
林福林才心下凜然,他們也算是人精,見了這般情景,都忍不住生出激憤之意來,想不到林楠卻能保持清醒,從中看出許多東西來。
林福皺眉道:“可是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麼讓他罵下去吧?那老爺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林楠淡淡道:“你忘了,父親在山上養病呢,不能理事,便是再想幫他,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林如海因三字經之事告病,一直未能“痊癒”,現已養病兩個多月,杭州人盡皆知。
林福點頭,林才卻搖頭道:“若是老爺在也就罷了,怕是也懶得理他的。可是大爺不一樣,老爺可以不理,您卻不能不理,否則日後只怕會被人詬病。”林如海可以不管別人怎麼罵他,可是林楠卻是做兒子的,若是看著人罵他爹還不聞不問,日後少不了要被扣一個不孝的帽子。
林楠淡淡道:“他便是看準了這一點,才利用我來拖父親下水呢,人人都知道父親此刻在山上,他會不曉?偏偏還罵到宅子來?”
又淡淡道:“於長箋的確是忠臣,被人陷害,我也為之不平,只是他便是有萬般苦衷,我林家卻也由不得他算計利用!我已經有七八日不曾露面,只怕林全林成都不知道我的下落,更何況是外人?林福你再去勸,不妨暗示他我一路暈船,身體不適,五日前才調養好身子,去了山上侍疾了。”
林福忙應了一聲,轉身出門,林才則吩咐起轎,送林楠回院子梳洗。
……
雖是大雨,但是門外圍觀的人不少,大多面露憤憤之色,有的還跟著抹淚長嘆。
在人群外,卻有一輛碧青的馬車,車簾拉開一條縫,李資看著林福圓滾滾的身形從側門出來,微微皺眉,嘆道:“我們走吧,他不會出來了。”
成三子狐疑道:“林公子是不是根本就不在府裡?”
李資淡淡道:“若他不在府裡,這裡便是林福最大,那他方才那一刻鐘去了何處?”
又道:“先去附近的茶樓,於大人應該很快便走了,等他走了,你便去遞帖子——這江南大局,除了林如海,再無人有回天之力。”
……
林楠美美的洗了個澡,換了衣服出來,便見林福林才都侯在廳裡,身上的溼衣服也換過了,林楠過來坐下,讓丫頭用毛巾擦拭頭髮,見二人都在,道:“於大人走了?”
林福笑嘻嘻道:“大爺您料事如神,小的按大爺您的話說了,於大人臉色便變了,小的又苦勸了許久,於大人才長嘆一聲,也不上車,就這麼在雨裡走著去了。小的不放心,找了幾個小子,幫他撐著傘,於大人也再沒把人推開。我吩咐他們務必將於大人送回府,並另派人請了大夫過去候著。”
林楠嗯了一聲,林福此事做的妥當,日後傳出去,林家大小主子“不在”,林福又事事恭敬周到,日後無論結果如何,林家都可說是仁至義盡。
林楠將於長箋拒之門外,倒不是鐵石心腸,他對這樣的忠臣還是佩服的,只是他不知道林如海心中是如何打算的。只從漕運總督和江蘇巡撫打官司以來,林如海就一直一言不發,自然是有他的計較,若是因自己一時心軟,誤了林如海的大事導致前功盡棄,就麻煩了。
林才站在一旁,搓了一陣子手,呵呵笑道:“大爺昨兒睡的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