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楠淡淡道:“我林楠是為富人華堂添彩,可林某每添彩一處,所得銀兩足可修兩條街道……將全京城的路修了一次,也只花去了這些銀兩的十之一二,顏解元可又知道別的錢去了何處?”
不等顏逸回答,司鴻海起身,沉聲道:“此事,我知道,不僅我知道,京城百姓大多都知道——那些錢,被三殿下帶去了修河堤!”
聞言,眾皆譁然。
這些事,在朝廷、在京城都算不了什麼密事,但這些外地來的學子卻還是首次得知,一時間議論紛紛,顏逸更是又驚又怒,任憑他再機敏,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只知道此言一出,今天的事,就已經一敗塗地……誰又能想到,他用來攻擊對方的所謂把柄,正是對方最為堅不可摧的位置……
只聽林楠言語鏗鏘:“我林楠是伺機斂財,可是斂來的財,不是我林楠的,是朝廷的!我林楠是操持賤業,但只要有益於國家,有益與朝廷,有益於百姓,操持賤業又如何?”
語聲漸緩,望向顏逸,道:“顏解元說與我不是同道中人,想來便是因為林某人是個徹頭徹尾的俗人,才不屑與我為伍吧?但林某相信,林某雖與顏解元道不同不相為謀,但與在座眾人,卻皆為同道中人!諸位同林楠一樣,既肯千里迢迢遠赴京城,想來都是為了學以致用,造福一方百姓,不惜化為俗人,願意操心百姓柴米油鹽……”
聲音拔高,道:“林某願為我等同道中人,賦詩一首,以為共勉!”
轉身提筆就在雪白的牆壁上寫下龍飛鳳舞的字跡,正是他得以成名的“林體”。
眾人聚在他身後,一字一句的跟著讀,越讀便越是心悅誠服:“風雨送春歸,飛雪迎春到。已是懸崖百丈冰,猶有花枝俏。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好詩啊,真是好詩……”
在眾人還在賞析驚歎之時,林楠將筆扔到一邊,道:“孤芳自賞固然讓人憐惜,但甘為百花報春的平淡雍容,更讓林某欽佩!”
被獨自劃為“孤芳自賞”中的顏逸臉色蒼白如死,先前林楠一首卜運算元,將他嚇的魂不守舍,而這一首,更是直接將他打入塵埃……
林楠這首卜運算元,反先前寫給他的“贊詩”而用之,兩首詞風格迥異,在意境上各有其長,都是讓人歎為觀止的佳作,放在哪裡都讓人難較高下,可問題是,這裡是京城,他們都是即將參加會試的舉子——兩首卜運算元,必定會流傳天下,甚至會傳到陛下的耳朵裡去……一為孤芳自賞,一為為國為民,陛下取誰用誰,還用想嗎?
顏逸看著店中不久前還圍著他恭維的人,團團圍在那一身雪白的少年身邊,臉上的笑容比任何時候都燦爛,酒店中熱鬧歡騰一片,可是他卻聽不到任何聲音……如果有的話,那就是他前程跌落、夢想破碎的聲音……
他曾一次又一次的規劃前景,他是山東的解元,只要沒有意外,中舉是十拿九穩的事兒,畢竟會試比鄉試取中的機率還要大……
他想象過自己高中三甲,披紅掛綵騎著高頭大馬遊街的樣子;想象過街上摩肩接踵的人們,用羨慕崇敬的目光看著他,向他擁擠過來;想象過高中之後,被達官顯貴榜下捉婿,取一個知書達理的千金小姐,從此鵬程萬里,步步高昇……
他不是隻知道做白日夢的人,他很清楚以自己的才華年紀和容貌,這些事都是極有可能甚至最有可能發生的,可是現在,他的精心規劃的錦繡前程……被這少年,用兩首詞,幾句話,就輕易摧毀……
他的文章寫的再好,陛下也不可能點他的頭名,他的容貌文采再出色,也不會再有達官貴人會招他為婿,便是入了官場,遇到的也只會是無盡的排擠……
他一直是知道語言的力量的,他也善用語言的力量,可是當這種力量降落在他身上的時候,他依然覺得難以置信……
胳膊上的劇痛傳來,讓魂不守舍的顏逸回到現實,愣愣看著掐著他胳膊的程顥,程顥紅著眼看著他:“顏兄,我們沒有敗!你振作點!”
“沒有敗?”顏逸慘笑:這還叫沒有敗?
程顥看了看四周,隱晦的比了個四字,悄聲道:“我們落到如此下場,總歸是為了他……他總不能不管我們。那人很快就開始辦差,他身份最高,母家勢力又大,只要我們中了進士,死心塌地的跟了他,他總不會讓我們吃虧就是。”
顏逸精神一震,對啊,他怎麼忘了那個人,以那個人的身份,要提拔他不費吹灰之力,自己先前設想總總,不就是為了謀一個靠山嗎?還有誰能比他更大?現在雖然不大可能得中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