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駱家的書局有國子監的門路,算得上數一數二的大書局,在多地都有分店。
駱文依舊想給沐蘇出詩集,覺得不讓她名揚天下就是埋沒了。
沐蘇有些騎虎難下,只好道:“女子終究是要嫁人的,得了這個名聲也不見得好,倒讓人覺得輕狂。”
駱文想起昨天沐蘇走後,何修齊提起過沐蘇非常受燮王青睞的事,若是要嫁入皇家,必是諸多束縛,名聲於她來說,是有些雞肋。
想到這些他一下子就洩氣了,連道可惜了。
沐蘇趁機跟他提另外一件事:“其實我今日來,是有另一件事想與駱師兄商議。我有個遠房兄長,建了一個叫做‘平安號’的快鏢……”
她把平安號跟駱文介紹了一下,說:“書籍笨重,許多客人搬運不回去,平安號可以低價幫忙送。還有些客人想要的書,店裡一時沒有,可以留下訂金和地址,等書到了平安號可以不管對誰來說,都是方便的事。”
駱文聽得感興趣,問道:“還有做這個生意的?好事是好事,不過這能賺幾個錢?”
沐蘇說:“剛開張肯定是不賺錢的,但這個生意,貨越多成本越低,也就有得賺了。”
因為不需要書局直接花太多錢,駱文說:“讓你表兄來直接找我,我跟他再談談。”
沐蘇心中一樂,說:“好,我這就去跟他說。”
她起身要走,駱文連忙喊她:“稍等一下,別這麼急。天河一會兒下學了會過來,說是想拜會你,還請等等他吧。”
在弘文書院中,薛天河特別有人氣。
書院有一半是薛家的,他不僅出身名門,還有個王妃姐姐,自己還是解元,明年科舉前三甲八成也有他的一席之地。
所以上下課期間,總有許多人拉著他評書論政,可對於薛天河來說,能與之交心的人,卻沒有幾個。
自身優秀的人,不管行事風格是謙虛還是自信,看人的眼光總是很高的。
他沒想到進京後第一個入眼之人,是個女子。
他下課之後把書本丟給書童,急忙往書局趕去。
昨日詩會上人多,他有許多想說的話,沒有機會跟沐蘇交流,幸而駱文是個跳脫性子,察覺到他的想法。就急匆匆的約了她。
薛天河腦海裡一直揮之不去的是沐蘇那句“苟利國家生死以,豈因禍福避趨之”。
他每每想起,心中總是會湧起一股豪邁,但同時也越品讀越無法理解,這怎會是一個年輕女子的作品。
他一直認為,作品、文風,與人是有莫大關聯的,能寫出這兩句詩的女子,他一定要好好了解一下。
趕到書局時,駱文正拿著新出的詩集向沐蘇介紹京城的才子們。
聽見動靜,兩人抬頭向門口看去,薛天河戴著小瓜皮帽,頂著一身的風雪走了進來。
沐蘇自然而然的問道:“外面又下雪了嗎?我來時天色就有些陰沉,這一會兒下這麼大了。”
說著,端起桌上的熱茶給薛天河斟了一杯,指著火盆邊的座位說:“來,薛師弟,坐這邊暖暖。”
薛天河一路上有些亢奮,本想著見到沐蘇一定要與她盡情的談論一番家國大業,但他突然就因這一杯茶,平靜了下來。
他帶著一絲羞赧坐到了沐蘇身邊,喝了一口熱茶,問道:“駱兄跟沐師姐在說什麼?”
駱文拿著手上的一本詩集,說:“書局剛剛編了一本《大周狀元詩集》,我正跟沐小姐說,裡面的作品還不如她昨日寫的兩首呢!”
沐蘇順勢問道:“薛師弟明年就要參加春闈吧?到時候你的作品也該被收錄進來了。”
開春就要春闈了,薛天河是要參加的。
說起這個,薛天河說:“其實我有些學問還沒有做透,我本想進京讀兩年再考的,但長輩一定要我明年就考,如此倉促,我並沒有十足把握。”
沐蘇倒是能想到原因。
明王指望著薛家的子弟早點入仕替他“分憂解難”,肯定是不想他一直待在書院的。
沐蘇記得薛天河的確沒有高中狀元,連榜眼和探花也不是,只考了一甲第七名。雖說能進一甲很不錯,但對於他的天分和年齡來說,太可惜了。
“薛師弟,考科舉的人是你,以後入仕前途也是你的前途,這種事,長輩的意見固然要參考,但自己的想法才是最要緊的。你今年才十四歲,再讀兩年書穩妥一些也是好的。”
駱文卻說:“不行不行,天河明年若高中,那就是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