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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文書講到,黛玉深夜來到林如海的書房,要請教李陵投降匈奴為什麼連累了已死的飛將軍李廣的名譽。這問題涵蓋了人類名譽的來與去,並且涵蓋了三綱五常、漢朝□□面和小人常見的
黛玉本來認真聽著爹爹說話,忽然看向窗外,眼睛猛地睜大:“爹爹小心!啊啊啊啊~~~!!!”
江南的房舍多風雅,這書房四壁都是窗子,用細紗或薄紙糊著窗子,讓月色能透進來。
天氣日漸暖和,林如海雖然怕冷,也開了兩扇窗子,嗅著春日夜風,對月讀書。
現在四面牆的十多扇窗子一同被劍氣擊破,碎紙和畫窗的木條四散迸裂。
一點寒芒。
黛玉的瞳孔縮小了,緊緊盯著正對著林如海而來的一點寒芒。
相對於這一點寒芒,她和林如海是並肩站著的。
一剎那間,她千思百轉的想了一圈兒,並無良策,不能智取,只能力敵。
黛玉也顧不得什麼斯文體面了,單手抄起桌上滿是墨汁的鶴鹿同春端硯,入手便是一沉,她心中暗喜,越沉越是趁手呢。
揚手——纖纖素手拿著那深青紫色如玉、色彩斑斕,富於變化,紋理清晰、明淨、純潔,而且色彩又好象是從硯石裡透出來,而不是浮在表面的,凝重渾厚的大硯臺。
她的手勢如同觀音以柳枝灑遍甘露,那般美妙迷人。
黛玉將內力凝於掌中,揚手一潑,總共不到半捧的濃稠墨汁竟被她潑出一陣黑雨。
率先來襲的寒芒衝的最快,顯然也武功最好,是這些人裡為首的。他不曾把這嬌嬌弱女看在眼內,甚至於不屑閃避。
等到星星點點的墨汁劈頭蓋臉淋了上來,每一滴墨汁上附著的內力帶著磅礴渾厚的內力衝進他體內,每一滴墨汁都疼疼的打在身上時,他已經倒在地上了。
其餘來襲的殺手竟還沒被嚇住,悍不畏死的一起衝上來。
林如海臨危不亂,高聲道:“來人!”
然而沒有人來。
林如海心知不好,左右看了看,唉我真該放把劍在書房裡。
黛玉的內心在不停的嚶嚶嚶:哭哭,師父快來救我啊我沒打過群架,我是聽過猴哥怎麼打天兵天將,可我不會呀!我好害怕!師父教導我快兩年了,可沒教過我怎麼以一敵二十啊!
黛玉臉上依然帶著大家閨秀的好風度,師父說這樣可以矇蔽敵人。
聽風聲便知道另外兩個人從後方襲向爹爹——畢竟師父教授武功時的要求是聽著切菜的聲音說刻的什麼花/一塊肉切了多少絲,她生來靈根過人,再加上勤於武道,又因為喜歡花七公子花滿樓,日常也總在練習聽風辨位。
看都不用看,反手將硯臺擲出,足有六斤八兩的大硯臺快若流星,把兩人都擊倒了。
黛玉將‘毫無用處’的爹爹護在桌子後面,她目光在桌上逡巡,竟然是玉鎮紙!想想自己書桌上師父送來的刻有百花圖的三尺長大銅鎮尺——那才是打架用的趁手傢什呢!
前來刺殺的黑衣人見此狀況也停了手。
他們畏這弱女身法快若鬼魅,出手狠辣果乾。
既然一擊不中,就得調整方式再進攻。
黛玉也擔心這場中二十多人,自己縱然有通天之能……
好吧沒有,自己武功還不夠高,不能護住爹爹。
她低聲問:“爹,府中護衛呢?”
林如海差點哭出來了,幸好讓黛玉學武了,要不然我死尚不要緊,她失卻父親可怎麼生存呢。
他真有心說:女兒你自己跑吧,不用管爹爹了。可又想到自己還有那三名內衛,不一定會死到臨頭。
黑衣人中一人越眾而出:“府中護衛不堪一擊,都已被制住。林大人,令嬡縱然本事過人,畢竟是個小孩子,不如您今日引頸受死,我便做主放過令嬡,您是讀書明理之人,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令嬡成年之後想怎麼報仇都行,如今小小年紀,要隨父親一同赴死,豈不可惜?”
林如海不動聲色的把黛玉往自己懷裡拽了拽,依然平靜又很和氣:“你怎麼會放過我女兒,我是讀書明理之人,亂臣賊子的話,我怎會相信。”
黛玉停下來才覺得肋間疼痛,向來是岔氣了,或許是真氣執行時出了岔道,總歸是受了驚突然動手的原因,她盡力維持自己的表情,暗暗的調息。
黑衣首領笑道:“我此行只為取林大人性命,不做他顧。”
林如海繼續拖延時間:“容我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