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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裡擺設的床帳屏幾、書畫琴棋,極其瀟灑。床上綃帳銀鉤,冰簟珊枕。旁邊流金小篆,焚著一縷龍涎。綠窗半掩,窗外臘梅低映。
林如海放下手中的《春秋》,拿出官威來對著文四姐:“請坐,我有件事,要與你商量。”
可他的語氣分明就沒得商量。
文四姐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她面不改色,大刺刺的走到在下首太師椅,大馬金刀的坐了下去,一拱手:“東翁請講。”
林如海是真不喜歡她的做派,感覺把黛玉都帶壞了,行為舉止越來越沒有大家風範……每日看著,都覺得女兒身上有股金戈鐵馬的尚武精神。好怕怕。
林如海端起哥窯青瓷杯,飲了一口溫水,已是睡前,他不喝茶了。有些斟酌的含笑斜睨:“四姐兒,你不必跟我扯謊,我家黛玉的武功,現如今究竟如何?”
文四姐萬分誠懇的說:“令嬡的前途不可限量,但現今嘛,放在江湖上算是未入流。”
真得,是個人都能把她弄死,或者弄昏了弄走。
為何你的眨眼如此迷人?我明明是個百合控的,冷靜,想想萌萌噠的美少女們,嗯。
林如海對這個答案非常不滿意,他曾聽夫人說府中下人曾目睹黛玉平地一蹦,就到了房頂。對於一個柔弱美大叔來說這已經是了不得的武功了。
心說文四姐一直不肯說黛玉武功甚好,她可以離開了,是不是怕離開之後收官府追殺呢?
林如海笑容親切的拿起案上的一個信封,遞給小廝:“這是給你準備的官憑路引和戶籍。”
小廝接過信封,又雙手遞給文四姐。
文四姐接過來,信封沒封口,直接拿出來一看,路引上面寫:文林氏,名斕,年28,喪夫,祖籍蘇州,圓臉,五短身材,面色微黑。
路引相當於通行證,不僅要寫上姓名年齡,外貌特徵,還要寫上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戶籍上也是這麼寫的,只是沒寫面貌形象。
文四姐仔仔細細的看了一遍,看到裡面放著好幾張路引,目的地都空著,不由得露出微笑:“多謝林大人。”
林如海撫須微笑:“四姐不必客氣。你此去,不知歸期……”
文四姐心中微微一動,我特麼都說了過一個月就回來,你老婆說給我兩個月,到你這兒就特麼不知歸期了?媽了個巴子的有話你不能明說嗎?
林如海:“你不在期間,黛玉是繼續練武呢,還是稍加休息,等你回來。”
文四姐想明白了其中關節,就笑道:“我已是細細的把課程安排給她,寫了好厚一摞紙,東翁放心,我絕不會耽誤了小姐練功。”
林如海真想對她翻白眼,你能不能聽懂人話啊!!!!你是真傻還是裝傻!!!
“黛玉的身子如今很是健康,就連大夫也嘖嘖稱奇。”他端起茶杯,認真暗示道:“我想,等她身子大好,也就不用練武了。像她這樣的名門閨秀,哪裡用得著親自提劍相鬥,你說呢?”
文四姐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是啊,那可真好。”
林如海等了五秒鐘,沒等到那句‘現在她已經大好了,往後不練武身子也一樣健康’,又等了一會。直娘賊的還是沒有!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尷尬的沉默氣息。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臭氣。
小廝放了個屁……
小廝跪地差點哭出來:“老爺恕罪,老爺恕罪,小人知錯了”
林如海掩面揮手:“下去下去。”
小廝溜溜的跑了。
林如海不得不再次明示:“依四姐看,我家黛玉何時才能出師呢?她還有許多東西要學,不能專心練武,恐怕不能在武功一道上有什麼精進。四姐,你是個明師,可命中註定,我家黛玉不會行走江湖,不會過那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她練武只為了強身健體。”
文四姐看他意思這麼堅定明卻,自己插科打諢忽視了半天,卻沒繞開這個話題。她臉上冷了冷:“東翁說的是。”露出一個閃亮的解脫的微笑:“看來我和黛玉緣盡於此了。”
有些感慨:“是我糊塗了,林姑娘何等身份,和我這種人不是一路的。”
林如海慷慨的給了她兩千兩銀子的謝師禮+封口費。
並贈送了寶馬良駒。這些東西足夠她一輩子衣食無憂了。
“文四姐連夜收拾好了行李,騎著馬離開了林府,今日清晨一開城門她就出城了。一路往北去了。”小廝給林大人和林太太彙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