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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小花“恩”了一聲。轉身便向外去。
徐四九立刻道:“恭送小師叔祖。”其它弟子再不敢不恭敬。恭送聲此起彼伏的。
等劉小花走得遠了,徐四九才抬起頭。新弟子中有兩個與她交好的女孩子連忙跑過來,對她說:“你不是說她挺和軟的嗎?怎麼今天這樣?”
徐四九皺眉嘀咕道:“誰知道呢。先前她還裝得挺和氣的。沒想到今天就耍起威風來,下手這麼狠,一下子就要打掉別人半條命。真是心腸毒辣。”
“真是的。有這樣的尊長,想不卑躬屈膝都不行。我看你剛才給她行禮,我都要哭出來了。人怎麼活得這麼難啊。”有一個女孩抱怨。彷彿她原來是多麼了高潔,被逼得只能向人屈服一樣。
徐四九怏怏道:“可不正是如此。她自已有什麼本事能叫我們對她這樣恭敬?誰叫我們沒有門路呢,要是也能不費吹灰之力,成宗主的弟子,就不會受盡屈辱還要笑臉對人了。”
這時候,一個聲音□□來:“原來不對她奉迎就活不下去了呀。那她怎麼讓大黑子去了呢?大黑子也逢迎她了嗎?”
黑壯的新弟子聽到有人說自已回頭看了一眼,但也只是看一眼。並不跟他們摻和,很快就回屋去了。
徐四九順著聲音回頭,發現說話的原來是七皇子,便臉色不悅:“你又知道她不是想讓大黑子跟著去了好報復他的?誰叫他一直頂著問。”
“報復?人家且沒那麼多閒心呢。先前她不過是不願意讓你們排擠她,畢竟日子漫長。做個親切的尊長使得你們不怕她、願意親近她,沒什麼不好的。所以才對你和氣。可現在麼,大概是想明白了,不想在不重要的事上浪費時間——簡單了說,人家事多,忙得很沒眼顧你們,難道還有眼睛對一個下階弟子使這些曲折的手段來報復?直接打一頓不是更解氣………”七皇子揶揄。
徐四九惱羞起來:“你幫她說話?她可跟我說了,你不過寄人籬下,讓我不要理你,不用怕你。說你沒什麼了不起的。可你現在到給她打抱不平?你為她出頭,也要看看人家是怎麼說你的吧。還真是缺心眼不成?拿熱臉貼人家的冷p股。”
“是嗎?”七皇子別有意味地看著劉小花的身影,神色比起平常嘻笑無狀時,要沉穩很多。
等劉小花的身影從山路上消失不見,他才回頭看了徐四九一眼,驀然又露出一個痞氣的笑臉來,把頭湊到她耳邊,用僅兩個可聞的聲音道:“你知道嗎?像你這麼小的姑娘,又還沒有修為,很容易就會死了。比如說,哪天在山路上,你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站立不穩,摔了下去。又或者,跟同伴笑鬧著,自已一個不注意撞到了刀劍上面,還恰恰就被斬斷了脖子。”
七皇子露出異樣憐憫的表情來“嘖嘖,年紀輕輕就死了,真是可憐啊。要是師長們向我問起,當時為什麼會發生這樣可怕的意外?我想必全哽咽得話都說不清楚吧?畢竟我實在是太傷心了。你說,花似的一個姑娘,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呢?你要是早知道,自已會死得這麼年輕,活著的時候,想必就會好好說話,好好做人,不學別人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惡習了。”
好像她已經死了一樣。
徐四九嚇得臉都白了,怔怔看著他半天。
那張嘻嘻笑的臉,看上去竟然像帶著別樣的意味似的,生出一種詭異的恐怖出來,好像他是真的打算對她下手一樣。她尖叫了一聲,嚇得轉身就跑。
有跟她相熟的好友關切地大聲衝著她的背影問:“你怎麼啦?”孤疑地回頭看向七皇子。
“女人就是沒勁,連小蟲子都怕啊?”七皇子站在她身後,哈哈地大笑,好像自已真的只是開了一個無足輕重的玩笑。女孩子們一鬨而散,其它人都不以為然了。誰能相信,他能用這種表情說出這麼可怕的話。
劉小花回了主峰,讓素義把名單用紙寫了,給章鳳年拿去。自已先去劉有容那邊。
素義把名字寫好,拿到丹房去,章鳳年正在看爐火。
他便把劉小花去了新雲峰之後是怎麼做的,怎麼說的,統統講了一遍給章鳳年聽。
章鳳年聽了,沒有說話,臉上的表情卻有些欣慰,說:“她是個頭腦清楚的。我跟她提過如今局勢不好,她又聽了老二的說法,自然就曉得我帶弟子出去的用意。也就知道,挑什麼樣的人才合適。要是撐起宗門,不光要有資質,腦子不清楚也是不行的。你瞧瞧老二就知道了。以後我們宗門再挑新弟子,也是如此。資質不好可以進補,總有補得上去的時候,可要是腦子不好,便奈何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