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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哀的事情。”我說,聲音裡充滿了怨毒。
當然,我知道了真相之後,一切都變得好理解起來:當他和我跳舞的時候,還是一個陌生人,卻和家人一般對我的笨拙和希臘語十分了解;托馬索看到我睡袍上的血汙欣喜若狂,轉手把他妹妹出賣了,拯救了他的情人。那天在教堂,薩伏那羅拉的譴責讓他低下頭去,而我正好碰上柯里斯托佛羅直勾勾的眼光;原來他並不是在望著我,絕不,那一絲不易覺察的仰慕的微笑是給我哥哥的。我那愚蠢的、英俊的、喜歡奉承的、虛榮的、粗俗的和邪惡的哥哥!
我又開始哭起來。
他沒有試圖勸息我,而是坐在旁邊,憐憫地看著我,過了一會兒伸出他的手,這次我讓它覆蓋在我的手上。“很抱歉,本來事情不是這樣的。”
《維納斯的誕生》第十九章(4)
“你永遠都不應該相信他會告訴我,”我抽噎著說,“他在你面前撒了什麼謊?”
“他只是說這對我們兩個都有好處。說你渴望獨立和自由,更甚於渴望一個丈夫,為此你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他是對的,”我輕聲說,“但不是不惜一切代價。”
我們靜靜坐著,窗外,在黑夜中傳來了一陣叫嚷,一群男人穿過街道,突然響起一聲慘叫。這讓我想起洗禮堂過道那個倒在血泊中的年輕人。佛羅倫薩已經一團糟了,永無安全可言了。
“雖然我有罪,但你應該知道我不是一個壞男人,亞歷山德拉。”隔了一會兒,他說。
“在上帝看來呢?你不害怕那炙熱的沙地和漫天火雨?”
“就如我們說過的,在地獄,至少我們還能有一種快樂的記憶。”他說,“像我們這樣的人很多,多得讓你吃驚。古代最偉大的文明是在男人的屁股中發現了永生的。”
我驚懼地縮起身子。
“原諒我的粗魯,亞歷山德拉,因為我們將要一起過日子,現在你瞭解我多一點總是好的。”
他站起來,給他自己的杯子斟滿酒。我看著他在房間裡走動。他那滄桑的英俊和飽學的優雅現在看起來幾乎是一種揶揄。我以前為什麼沒有注意到呢?我是不是太過沉湎在自己的世界裡,以致辨認不了周圍的事物?
“至於審判日,”他繼續說,“這麼說吧,我會碰碰運氣。在同一片炙熱的沙地上,有褻瀆神明的,也有放高利貸的,最殘忍的懲罰都是針對他們的。我想,就算我沒有這種對男孩的特殊癖好,天堂的大門也不會為我開啟。至少和同類的罪人共同忍受烈焰會讓我好受點。而且我仍是教會中的人,相信我,要不是戀童者的大軍不斷有人掉隊,我敢擔保你能從中看到很多教會的頭頭。”
“不!”
他微笑著,“對那些老於世故的人來說,亞歷山德拉,你真是天真得可愛。”
但我認為這種情況不消多時就會過去。我看著他,現在他臉上沒有厭惡的表情,恢復了原先的幽默和和藹可親,我止不住又有點喜歡他了。
“但至少你不能說是因為你的妻子拒絕行房才導致你這樣的。”我很快回敬說。他被我逗樂了,“但丁在第十六章提到一個戀童者,他好像說過什麼?我忘了他叫什麼名字。”
“當然,盧卡·羅斯蒂奇,一個毫無公德的男人。人們說,與其稱他是一個學者,不如說他是個販子。”
他微笑著說:“托馬索說過幫我找到一個和我一樣精通《神曲》的妻子。”我垂下了目光。
“對不起,”他說,“他的名字讓你難受了。”
“我會活得好好的。”我安靜地說,但熱淚在眼眶裡滾動著。
“我希望這樣,要是讓這麼聰明的人兒鬱鬱而終,我可心有不忍。”
“別總是放這種完美的煙幕了。”
他大笑說:“你又來了!我喜歡你的機智,多過喜歡你的自憐。你真是一個非凡的女子,你知道嗎?”我看著我的丈夫,心裡奇怪他究竟給我灌了什麼迷魂湯,這恭維既溫暖了我的精神,也溫暖了我的身體。“那麼……也許我們應該為未來做打算。就如我說過的,現在這房子是你的,它有圖書館,有藝術品,除了我研究涉及的,你可以隨意使用。這是交易的一部分。”
“那你呢?”
“我不會經常打擾你,也許我們得一起出席某些公眾場合,如果這個國家仍有足夠的獨立來舉辦這樣的事情的話。要不然,在大部分時間裡,我會一直在外面。這是你現在需要知道的。”他停了一下,說,“我們先說好,他會經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