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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一邊舒展雙腿。我想走過去,摟著他的脖子,不過不能當著父母的面。他看著我。“我告訴過你,我在火車上想回憶起什麼,關於詹姆斯教授的事。我們到巴黎時,我想起來了。有一次他在整理檔案,我在桌上看到一封信——確切地說,是一個信封。我喜歡上面的郵票,便看得仔細些。
“信是從土耳其寄來的,很舊——所以我才去看郵票。——嗯,那是二十年前的郵戳,一個叫博拉的教授寄來的。我自己想過,有一天我會弄個大書桌,收集來自世界各地的信件。博拉這個名字當時就引起了我的注意——特別有異國他鄉的味道。當然我沒有開啟信,也沒有看信,”巴利趕快加了一句。“我不會那樣做的。”
“當然不會,”我爸爸輕輕哼了哼,不過我看到他眼裡充滿了慈愛。
“呃,我們在巴黎下了火車。我在月臺上看到一個老人,我想是個穆斯林,戴深紅色帽子,帽上綴一根長穗,穿一件長袍,就像一個土耳其帕夏。我突然想起那封信,又想起了你父親的故事——你知道,那個土耳其教授的名字”——他憂鬱地看了我一眼——“於是我去打電話,我意識到詹姆斯教授也以某種方式參與了這一追蹤。”
“那我在哪裡啊?”我嫉妒地問。
“我想是在浴室裡。女孩總在浴室裡。”他最好給我一個飛吻,但不要當著別人的面。“詹姆斯教授在電話裡大發雷霆,不過等我告訴他發生的一切時,他說他一輩子都會喜歡我這個學生的。”巴利紅紅的嘴唇有些顫抖。“我不敢問他打算做什麼,不過現在我們知道了。”
“是的,我們知道了,”爸爸悲傷地應和道。“他肯定也從那本老書上作了計算,算出來德拉庫拉上次去聖馬太到現在差一個星期就滿十六年。後來他肯定猜出我要去哪裡。他去收藏珍本的壁間看我時,實際上是看我進展如何——他幾次跟在我後面,要我告訴他哪裡不舒服,擔心我的健康和精神狀態。我不想把他牽扯進來,我知道這很危險。”
海倫點點頭。“是的,我想在我走後沒多久,他就來了。我發現了那本開啟的書,自己作了計算。後來我聽到有人上樓梯,便從另一邊溜了出去。就像我們的朋友一樣,我看出你要去聖馬太,保羅,去找我和那個惡魔。我拼命趕路,但不知道你坐的是哪趟火車,當然也不知道我們的女兒也會跟著你。”
“我看到你了,”我驚奇地說。她盯著我。我們暫時不談這個,我們還有很多時間。我看得出她累了,我們全都累壞了,甚至沒力氣告訴對方今晚我們取得了一次輝煌的勝利。這世界更安全了,是因為我們都在一起,還是因為他終於被打死了?我眺望我以前從不知道的未來。海倫跟我們住在一起,她會吹熄餐廳裡的蠟燭,會來參加我的高中畢業典禮和大學的開學典禮,會幫我穿好新娘裝,如果我結婚的話。飯後,她會在前廳為我們朗誦東西,她會重新迴歸世界,重執教鞭,她會帶我去買衣購鞋,她會摟著我的腰去散步。
當時我還不知道,她有時會遊離我們,幾個小時不說話,撫摸自己的脖子,也不知道一種折磨人的疾病九年之後會永遠地把她奪走——可我們剛剛重新找回她,還遠遠沒有習以為常,雖然我們可能永遠不會把她的迴歸看作習以為常,永遠不會厭倦等待她的再次出現。那時我當然預見不到,我們最後的安慰是知道她終於得到了安息,因為結果有可能相反。確定這一點對我們來說既令人心碎,也令人欣慰。如果我能夠預見到這一切,我也許就會明白為什麼我爸爸在她的葬禮後消失了一整天,帶走了放在客廳櫃子裡的小短劍,那樣我就不會問他為什麼,絕不會。
不過在勒班的爐火邊,我們擁有將要與她快樂度過的漫長歲月。爸爸站起來,親了我,熱情地與巴利握手,從沙發上拉起海倫。“來吧,”他說,她依偎著他。她的故事暫時講完了,她滿臉疲憊,滿心快樂。他握緊她的雙手。“上床去吧。”從這時起,那漫長的歲月開始了。
尾聲(1)
幾年前,我在費城開會時碰上一個非同尋常的機會。這次會議是研究中世紀的歷史學家的一次國際性聚會。我以前從未去過費城。引起我興趣的是歷史學家們是如此截然不同,他們的研究可分為聯邦史和僧侶史。我們周圍這個生機勃勃的大都市同樣令我興趣濃厚,它擁有更為近代的啟蒙共和主義和革命史。我在十四層高的旅館房間裡往下望,摩天大廈和十七、十八世紀的老屋雜合在一起,老屋就像迷你版的新樓。
我利用幾個小時的閒暇時間,避開對拜占庭的人工器皿無休無止的談論,溜出去,到宏偉的藝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