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零再生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第二十章
“北朔與我大楚國土接壤,彼此視為仇寇,磨牙吮血,枕戈待旦,只求一戰。然而前段日子先帝崩殂,國家動亂,正是危機之時,那北朔國/軍卻沒有趁虛而入,長苼你知道原因為何麼?”
在顧長離的強烈反抗下,為了不傷著他,李承桐最終還是一臉不捨地鬆開桎梏讓其脫身,前者氣鼓鼓的面容叫他不禁訕然,手指輕敲桌面引開注意之後,方才徐徐問道。
“既然你這麼問了……”
顧長離嫌棄般坐得遠遠的,刻意和對方保持了距離,帝王提出的問題讓他微愕半晌,稍作思考後才說,“那麼原因八成就不是什麼尊重對手,君子風範——這麼一來,肯定是北朔國內也出了大事,自顧不暇之際,哪裡還有心思干涉他國內政。”
李承桐聞言撫掌大樂,讚道,“長苼果然生就一顆七竅玲瓏心,眼光出眾,這北朔國的問題,當真比當初大楚的兄弟鬩牆還要嚴重。至少後者的動亂範圍僅只限制在京城一隅,時間不長,掉腦袋的也不過一群站錯了隊伍或者沒眼力見的傻蛋,可那北朔——”
年輕的帝王嗤笑一聲,表情桀驁而陰鷙,“若不是大楚餘波未平,西澤地處遙遠,此刻三國指不定便已重燃戰火,殺得屍骨如山,血流成河。”
“北朔究竟出了什麼問題?”
聯絡李承桐最早提出的那個有關於顧崖生下落的問題,顧長離眉頭大皺的同時,心底也不免升起些許不妙的預感。
李承桐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臉上,眼中雜糅著快意同情愛憐熱切……扭曲得一塌糊塗的感情,讓後者不禁打了個寒噤。
“叛亂。”
他的唇齒開合,輕描淡寫地拋下石破驚天的兩個字。
“正如長苼你玩笑時所說的,‘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那北朔的皇帝慕容極,朕原本以為那只是個昏庸的貨色,沒想到卻還是高估了他,功高震主抄家滅族也便算了,手段居然還不乾不淨,留了活口。”
李承桐從明黃色的袖口中拿出一張摺疊工整的宣紙,輕輕展開後推到顧長離面前。
“這叛軍的頭領,埋伏在北朔的細作偶然間也叫他瞄了一眼,卻不想還是位熟人。”
對於古人的人像畫顧長離一向都是敬謝不敏的,寫意為主的揮毫潑墨中,能畫出五官輪廓已算是頂好,真要靠此認人,他委實認為不太靠譜。
然而這一副人像畫的創作者手藝卻是當真不錯,隱隱有了幾分西方素描寫實的功底,將所要描繪物件的神色氣質勾勒地栩栩如生,只消一眼,便足以讓人辨得對方身份。
——“待我一月”
回憶起那封筆墨未乾的白紙上留下的龍飛鳳舞的四個大字,和那位曾經允諾至死跟隨,笑得一臉憨實的男子,一聲喟嘆後,顧長離徑自伸手將那畫像拖來,撕成碎片。
“我所要尋的,是那個名為崖生,救我出谷,一路患難與共的傻子——這畫上的什麼叛軍首領是誰?我一點也不認識。”
隨著白紙的的碎屑紛紛揚揚如雪落下,李承桐唇角的笑意愈發絢爛。
“不認識便好,亂臣賊子,平白汙了長苼的眼睛。”
——————————————
自從那日由李承桐口中得了崖生的下落,顧長離很是鬱郁了一陣。
倒不是因為背叛這麼可笑的緣由——他們二人本就各不相欠,或者說最初一路奔波披荊斬棘帶他逃離的崖生反而有恩於他——本就是憑著利用的心思靠近,如今對方恢復記憶要去尋仇,順帶搏個前程,他這個局外人又有和置咄的權利。
他所鬱悶的原因其實簡單的很——就像是一個什麼題目也不會做的學渣坐立難安抓耳撓腮,就指望著前桌關係好的學霸扔個紙團幫他作弊,結果忽然發現學霸最近狀態不好,現在已經變成和他一樣的學渣——原本還指望著那個雖然傻但好歹武功不錯的崖生能再來拉兄弟一把,結果大宇宙的意志就帶著滿滿的惡意森森糊了他一臉。
然而在某天深夜,莫名覺得自己被什麼盯上,睡覺都不□□穩的顧長離不耐煩地翻過身,站在床頭的人成功地嚇了他一跳。
“你……”
顧長離難得結巴地抖著手,乾巴巴地還沒將話說完,便被情緒激動的某人抱了個滿懷。
與最初相遇時那個溫暖寬闊,帶著陽光溫度的胸膛不同,僅僅是數月的光陰,來人消瘦了許多,身上兀自飄散著淡淡的血腥味道,殺戮的氣息顯得深沉逼仄。
“我找到你了,長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