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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步一哨,將大殿圍得滿滿的,嬴政率文武百官左右落列。百官都換上新衣新服,臉色嚴肅,若大的隊伍,竟沒有一點點聲音。
殿前那百米以外的通道旁是嬴氏宗親們迎接太后的地方,眾人皆在兩旁跪地相迎。擔心三歲的扶蘇在這種嚴肅的氣氛下會鬧出什麼狀況,所以平興殿跟來的宮女太監也不少,徐姚也在其中陪同前往。平興殿的人員則是在與秦王嬴政相隔數十米的斜對面跪拜而立,等待迎接太后鳳駕。
一個時辰過後,遙遙傳來一聲尖銳的嗓音:“太后駕過”。
跪地的嬴政猛的抬起身,探頭望去,急問:“太后到何處了?”
左右旁人答曰:“大王,太后的鳳駕已經過了宮中的長祈門,馬上就要到金鸞殿了。”
嬴政聽聞有些緊張,馬上整了整自己的冠戴,並未完全起身的他整理完後又繼續雙手伏地而跪。
在一群宮廷儀仗隊的簇擁下,趙太后的鳳駕緩緩的進入了金鸞殿前。
“恭候太后回宮,太后萬福!”兩旁相迎的重臣及王室們在嬴政的帶領下眾聲念道。
“眾卿平身吧!”趙太后並未下車,只是在車輦中示意了一下眾人。
“謝太后!”宮殿兩旁相迎的眾人皆起身。
此刻,讓在場所有眾人都不敢相信的一幕終於出現了。
他們的大王嬴政並沒有起身,向著太后車輦前行的方向跪地而行。眾人驚呼,有些宦官想上前攙扶嬴政,卻都被他拒絕。
就這樣,直到太后的車輦在大殿前停住時,嬴政已經在青石板地面上跪行了百米路的距離。
趙太后由侍者攙扶走下車輦,眼前的一幕讓她淚似泉湧,泣不成聲。那個擁有秦國至高無上權利的大王,她的親生兒子居然跪地而行,雙膝滿是鮮血。
“政兒——!”
趙太后的一聲呼喊,彷彿回到了多年前的邯鄲時光。一個平凡的母親正呼喊著自己唯一的兒子。
“孃親!——”嬴政滿臉淚痕的放聲回應道。
“政兒不孝!政兒不孝!”拼命的給母親磕頭。
太后趙姬快步來到了兒子的面前,懷抱著那個認錯的孩子,心中也是一陣痠痛。
就在嬴政與趙姬四目相對的瞬間,他感到依然美麗的母后衰老了許多,雙鬢都生出了華髮,但目光卻仍然是那樣的親切與慈愛,更感到當年若非有母后的精心呵護,哪有自己的今天……
“都是為孃的錯,沒有替我兒著想,才導致大錯啊!”她也痛心,自己的情夫居然要謀奪自己親生兒子嬴政的王位。叛亂就有血腥,在這王權的鬥爭中,也犧牲了她與情夫嫪毐的兩個私生子。身為太后的她,怎麼會不懂得王者捍衛王權的殘酷呢!只不過手心手背都是肉,這樣的結局是上天在懲罰她!
“孃親,你肯原諒政兒嗎?”嬴政知道在那場嫪毐叛亂中;他沒能保全住自己同母異父的兩個幼小兄弟。
“政兒,不要再說了!為娘對不住你!險些害我兒失去王位,害大秦失去一位最優秀的君王。”趙姬的雙手撫摸著兒子那英挺的面容,至少在她心中,她深信自己那勤奮的兒子一定能在這王位上成就一番大業。
“孃親!——”
兩人相擁而泣,許久許久……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此時的嬴政在母親的懷裡流著最懺悔的眼淚。
這對母子情深也感動了在場所有的人,淚侵蝕了所有在場人的雙眼。
徐姚早已梨花帶淚般的抽泣著。好感人啊!這比看電影大片還感人,這個發生在嬴政身上,讓她親眼看到的故事。
此刻嬴政這個秦國的大王,在她心中的評價有了些不同,發生著些變化。他並非那麼冷酷無情啊!雖然也談不上對他有什麼瞭解,但是那一晚在亭中她真真切切的看到了嬴政王道的孤寂,與他人生的無奈。不過今天她又看到了——身為帝王的嬴政還有一個最珍貴的品質就是知錯能改……
第十三章
咸陽城郊,一輛馬車駐停在家藥鋪旁。車內走下一位翩翩公子,身後還有兩個家奴提著些禮品一同朝藥鋪裡走去。
“請問公子,你們是來抓藥的嗎!”藥鋪的店小二打量著這幾人也不像是來看病抓藥的,於是好奇的問了問。
“我們是前來拜訪你家主人的!”一個家奴順聲回道。
“不巧,我家掌櫃上午就出門了,現在還沒有回來!公子留個姓名吧,我好告知掌櫃的。”藥鋪店小二邊抓藥,邊回答著。
“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