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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他一人趴在冰面上,並沒有其他人。
而那時,周仁霖一家已經離京赴任瀘川,容母的屍身,還是容佑棠央養父幫忙打撈埋葬的。
至於趕車的那兩個男人,則消失得無影無蹤。
“啊——”容佑棠猛地坐起,汗溼衣衫,呆坐片刻,伸手一抹,滿臉汗水混著淚水。
總會報仇的。
惡有惡報,哪怕老天不報,我也會親手報!
容佑棠長長吁了口氣,復又躺下,卻翻來覆去睡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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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王府後花園湖心亭前的空地上,卯時初,雪一直下,夜色尚濃。
趙澤雍為人極自律,十數年戎馬倥傯,已習慣性早起,他穿一身武袍,在空地上先打了幾趟拳,活動開筋骨後,又提長刀虎虎生風地當空一劈,刀風激得雪花翻飛,招式凌厲,力道剛猛,長刀斬、砍、挑、點、抹,快速激烈,足見其雄健彪悍。
不愧為赫赫有名的西北將王!
待趙澤雍終於收刀調息時,已是辰時初,天光漸亮,邊上候著的小廝忙遞了熱毛巾過去,又接過兵器收好,訓練有素,不見諂媚卑微之態。
“小九起了沒?”趙澤雍邊走邊問,渾身冒熱汗,準備回房換衣服。
“九殿下昨夜裡微微地發熱,吃了藥才睡下,現還在休息。”小廝恭謹對答。
趙澤雍不贊同地搖頭:“昨天不過略捱了幾刻凍,就病了,體格太差,皆是平日太過養尊處優的緣故。去,叫他起來用膳。”
“是。”小廝剛點頭,轉眼就見隔壁定北侯府的小公子郭達神采奕奕地邁步過來了,他忙請安,郭達笑著點點頭,轉頭說:
“見過慶王殿下。”
“自家人,私底下無需多禮。”趙澤雍姿態閒適,問:“怎的這麼早過來?”
郭達年方弱冠,真真的侯門貴公子,為人率性開朗,此刻苦著臉回:“快別提了,我剛去給老祖宗請安,好端端的,她老人家又把我訓了半日!最後才說是家裡得了新鮮獐子肉,叫我來請表哥小九過去吃午飯。”
“哦?”趙澤雍莞爾。
“哎!”郭達悄悄觀察表哥臉色片刻,決定直說算了,遂坦白:“吃午飯是次要,其實是老祖宗聽說昨日你帶小九出去玩,咳咳,是不是、嗯、據說——”
“沒錯。”趙澤雍緩步下了遊廊,穿過月洞門,“我訓了小九一頓,那小子嬌氣,夜裡有些發熱,嚷著要回宮,其實並無大礙。”
郭達皺眉:“又嚷著回宮啊?表哥也別太嚴格了,你一年才回一次,感情總要慢慢培養的。”
趙澤雍走進院門,低聲道:“可他已經十歲了!我們不管,誰管?母妃的死,我一直在暗中調查……我不能讓小九背上個認賊作母的名聲。”
郭達嘆氣攤手:“淑妃娘娘去得早,小九一出生陛下就命皇后養著,所以,他親中宮也不奇怪。這些年,您遠在西北,鞭長莫及;我們爺仨是外男,不便行走後宮,老祖宗又年紀大了,我娘雖然時常尋個理由入宮,但十次裡頭,能見著小九三兩面就不錯了——基本叫楊皇后擋了!”
趙澤雍脫下汗溼衣袍,沉默著換上乾淨的,看得出來,心情很沉重。
“表哥這次回京,能待多久?”郭達見氣氛太凝滯,遂換了個話題。
趙澤雍一展袍袖,清晰堅定地說;“不走了。”
“……!”
郭達目瞪口呆,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自十五歲那年母妃去世,我就跟著外祖舊部去了西北,一待十年,如今時機成熟,自然得想辦法留下來。”趙澤雍鎮定從容地表示。
“哎!哎呀!”
回神後郭達簡直狂喜,原地轉了個圈,用力一擊掌,興奮道:“老祖宗要是知道——”
“事成之前,先別告訴她老人家。”趙澤雍卻阻攔道,“回去轉告你父兄,晚上再詳談。”
郭達頻頻點頭,將凳子拖近了緊挨著,難掩好奇地問:“那表哥準備怎麼做?按祖制,西北一線都是親王坐鎮的。”後半句他沒說:
按成國祖制,西北邊防由親王鎮守,但其子嗣需留京為質。
再換句話說:皇子一旦被選送西北,意味著與帝位無緣。
“事在人為。”趙澤雍端坐,執筆批示公務,說:“元京軍防主要由父皇親管的內廷禁衛、平南侯負責的護城統領司、以及韓飛鴻率領的沅水大營三部分組成。今有可靠訊息稱,父皇年後將新建北郊大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