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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訴慶王?不告訴他?
或者說,我該用什麼立場上報?
容佑棠自夢中驚醒後,很是心慌了一陣子:我天,原來周仁霖父子打的是慶王的主意!他們想怎麼激怒慶王、又怎麼借慶王的怒火去打壓對手?
上報如果屬實,那自己就不單純是“九皇子玩伴”了;如果一場虛驚,又不知慶王會怎麼想……
容佑棠心事重重,翻來覆去攤煎餅一般到天明,起來頭昏腦脹的,坐在馬車裡閉目養神去到慶王府,下車後,他沒有像往常那樣匆匆入府,趕車的老陳見了,忙關切問:
“少爺,可是不舒服?我看您氣色不大好。”
容佑棠搖搖頭,眼睛盯著遠處虛空,出神許久,最後才堅定地說:“我今日有事,會晚些回家,陳伯記得轉告我爹。”
嗯,還是說吧,給周仁霖他們添添堵也不錯。
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
如果能借助慶王的東風,想必很多事會順利不少。
容佑棠越想越有決心,昂首挺胸踏進王府……然而,慶王一大早就出去了,直到中午也沒回來,趙澤安午後被郭達接去探望外祖母,容佑棠只能等。
期間,管家還盡職盡責過問了幾句,以為是什麼大事……雖然的確是大事,但容佑棠不可能到處嚷嚷,因此只推說是關於九皇子的要事。
等啊等,晚上沒睡好、午後又睏倦,容佑棠不知不覺臥倒在榻上,沉沉睡著了,許久,才被小廝輕輕搖晃:
“容少爺?容少爺?快醒醒,殿下要見你。”
“嗯……!”容佑棠一咕嚕爬起來,睜眼一看:天黑了?!
小廝催促道:“殿下在院子裡,容少爺,快去吧。”
“好的,勞煩小哥帶路。”容佑棠略整整衣袍,深呼吸去見趙澤雍。
一路都在反覆忖度待會兒見面要說的話,容佑棠走到慶王院門口,通報後進去,卻發現自己被帶到了……浴房?
“殿下正在沐浴,你不是有關於九殿下的要事相稟嗎?進去說吧。”
“可——”
“快啊,殿下等著呢。”
於是,容佑棠只得屈指敲敲門,問:“殿下?”
少頃,裡面傳出倆字:“進來。”
容佑棠推門,氤氳一室水霧湧出,王府本就有地熱,室內十分溫暖溼潤。他關上門,轉身略定定神,見眼前竟然是一個溫泉浴池!按慶王的風格鑿得方方正正,西側是紫檀嵌玉雲龍紋十二府圍屏,放著個羅漢榻,邊上有高几和圓凳,整體大氣而典雅。
水汽太盛,白茫茫,幾乎打溼人的睫毛。
人呢?
容佑棠睜大眼睛四處看。
突然,池中嘩啦一聲,容佑棠忙望過去:
水霧瀰漫中,只見個頎長挺拔身影走向圍屏,忽地一陣暖風拂過,吹散水霧,視野中的趙澤雍頓時變得清晰:肩寬腿長,赤\裸身軀勁瘦健美,肌肉緊實,行動間從容不迫而充滿力量感。
容佑棠站在浴池邊上,屏住呼吸,莫名一陣心悸尷尬。
“小九怎麼了?”趙澤雍問,他已穿好褲子,披上裡衣,赤腳走過來。
容佑棠下意識搖搖頭。
“不論何事,但說無妨。”趙澤雍大馬金刀落座羅漢榻,隨手繫好裡衣,像極了護犢的威嚴雄獅,說:“你怕什麼?快說,小九又怎麼了?”
容佑棠站得離羅漢榻遠遠的,深呼吸,終於謹慎開口:“回殿下,九殿下很好,不是關於他的事。”
“哦?”趙澤雍端起高几上的茶盞,慢條斯理喝了一口,抬眼看對方忐忑神情,又放緩語氣問:“小九淘氣,欺負你了?”
容佑棠趕緊否認:“不是!九殿下一直待我很好!”而後他再次深呼吸,握拳,豁出去了,快速清晰地說:
“殿下,是關於府裡那隻海東青……”
陳述比較長,容佑棠儘可能詳細地剖明瞭自己的意外發現過程,最後總結道:“不過,這一切都是我個人的不成熟的猜測,只是偶然聽九殿下提起海東青是神鷹、是貢品,所以……唉,不說出來,我心裡始終不踏實。”
話音落下,室內久久靜謐。
容佑棠一直垂首,擔心自己的眼神會不妥——畢竟其中牽涉到了周仁霖父子密謀一事,那可是他最大的秘密。
而趙澤雍,從聽到個開頭起,表情就變了,面沉如水,肅穆冷硬,再不復浴後的慵懶閒適,端著茶盞半天沒喝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