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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不敢!”衛傑忙閃開,他身穿輕甲,看得出來是連日趕路的,渾身浮著一層灰,古銅色面板,笑起來露大白牙,擺手道:“什麼大人,叫大哥吧。殿下命我妥當善後,你放心,該賠償的都會賠償。”
容佑棠從善如流改口:“多謝衛大哥。”
“噯,你不用這樣害怕,剛才純屬意外,是我們趕得急了。”衛傑不好意思地解釋,所有人都知道剛才是怎麼回事兒,其實他覺得容佑棠挺可憐的,出門辦事挑錯了日子。人在轎中坐,禍從天上來!
被個聲名狼藉的浪蕩子當街調\戲,正常人哪個接受得了?無奈對方會投胎,生在皇室,吃虧的人只能自認倒黴。
容佑棠笑笑,沒法接話,他總不能點頭附和表示全是三位皇子的錯啊。
“來,咱們合計合計,看看損傷情況。”衛東言語寬慰的同時,又雷厲風行地動手清點現場,在能力範圍之內,儘量多的給了賠償銀子,雙方有說有笑的。
雖是初次見面,但衛東淳厚且開朗,容佑棠不卑不亢斯文有禮,倒頗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最後,衛東爽朗地催促道:
“容小兄弟,趕緊上轎吧,別誤了吉時。太監義子我見過不少,但沒一個像你這樣大方,全委屈避諱得什麼似的,看著就不像話!我家住南城奉安巷,你閒了記得來坐,家父母都是很好相處的人。”
容佑棠愣住了,畢竟生活中很難遇到像衛東這樣熱情友善的陌生人,他感慨非常,笑容更顯誠摯,並認真定下了來日登門拜訪之約。
雙方告別後,容佑棠的心情輕快了不少,打起精神懇切道:
“今日意外實在不可預測,諸位叔伯受驚了,扭傷的這就送去醫館,慶王殿下給的善後銀,我會據實分發下去,但在那之前,還請其餘人多多諒解、先按計劃完成僱約,如何?”
“這是自然,小少爺放心。”
“沒得說,快上轎吧。”
“我們後面的都沒受傷,幸虧貴人們及時勒馬。”
於是,容佑棠把縮減的隊伍調整一番,很快的,花轎又晃悠悠在嗩吶鑼鼓聲中前進了,一路吹吹打打到淨身師家中,容佑棠獻上銀子、磕頭捧了東西后,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西郊墳場而去,和早已經等候多時的義父容開濟匯合,待按照規矩走完一系列流程、並處理好轎馬衝撞事故後,父子倆回到家中已是夜晚。
臨街的成衣布料鋪子,生意尚可,後面挨著個小小二進院子,瀰漫著桂花甜香與寒菊冷香,溫馨整潔,這就是容府。
“爹,今天是好日子,您別難過了,我正在想辦法遷墳回故鄉入祖墳,落葉終會歸根。”容佑棠溫言勸慰,伺候老人家落座廳堂。
“遷墳一事先放著,犯官之後,沒那麼容易。”容開濟拍板叮囑,他今日在墓前跪哭太久,本就有舊傷的膝蓋生疼,走路蹣跚嗓音嘶啞,又問:“今日使了不少銀子吧?下次再不可自作主張了,打點你的前程要緊。”
反正骨肉還家大事已畢,容佑棠也不分辨,頻頻點頭,十分聽話。
靜坐片刻,容開濟終於忍無可忍:
“棠兒,委屈你了,李順都告訴我了!”容開濟痛心且痛惜,起身把兒子按下坐好,仔細檢查他額頭下巴的傷勢,憤怒道:“對方內城縱馬傷人有錯在先,還、還……唉!棠兒啊,當務之急,你得入讀嶽山書院!”
只有出人頭地,才能不被肆意欺凌。
容開濟四十開外,清癯修長,說話一貫不疾不徐,慢條斯理,難得如此失態,因為實在是心疼壞了!他命途多舛,半生孤苦,三年前機緣巧合收養這一子,疼愛非常,說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毫不為過。
“老爺,廚房燉著有羊肉羹、鴨子肉粥,您看看是?”張媽進來請示晚飯,她望向容佑棠的眼神難掩訝異關切,但並未貿然詢問。
容開濟嘆口氣:“哥兒受傷了,最近吃不得發物,你看著辦,給做些清淡養身的吧。”
“哎,好,我這就去!”張媽急忙去了廚房。容府小戶人家,只有管家李順並廚娘張媽、以及雜役老陳三個下人。
容佑棠臉上敷了藥,毫不在意道:“小傷而已,很快會好的。”
“傷在臉上,無論男女,破相都不好。”容開濟嚴肅表示,頓了頓,又小心翼翼詢問:“聽李順說,七皇子對你——”
“爹!”容佑棠趕緊打斷,極力作輕鬆狀:“他們不過是隨手逗弄小百姓取樂而已,忍一忍就過去了,沒什麼的,您別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