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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石忙搖頭,解釋道:“三位大人今兒一早出門,上巡撫衙門向戚大人稟報災情去了。”
“三人一同前往?那麼,災情救濟是交由你負責了?”容佑棠正色問。
“呃……”
崔文石垂首,眼珠子轉了又轉,一臉為難,含糊道:“具體細則上頭早有安排,卑職只需奉命行事。”
容佑棠神色冷峻,沉默瞬息,吩咐道:“糧庫檔冊和災情卷宗拿來瞧瞧。”語畢,他邁步朝後院走。
“是,是!”崔文石連聲答應,抬袖擦額汗,心頭大石落地。
一刻多鐘後
“吱嘎”一聲,容佑棠推開臥房門,疲憊至極,掃視潔淨但空蕩蕩的屋子。
小廝們手腳麻利,有條不紊地放置行囊、鋪設床褥等,早有人燒了熱水和熏籠送來。
整個後院燈火通明,往來衙役步履匆匆,喜州迎來又一任新知府。
挑燈翻看卷宗,忙碌半夜,只胡亂歇了一覺。
翌日清晨,容佑棠只帶了衛傑等幾個歇足一夜的,其餘護衛各自補覺。
粥棚設立於城門外廢墟旁空地的土臺上,食物是城裡備好了騾車運出來的,大木桶盛著,三桶一行排開。容佑棠身穿知府官袍,英姿筆挺,端坐高臺,靜靜看著拖家帶口的災民接連從廢墟湧出,頃刻,臺下站了黑壓壓一大片人。
“諸位!肅靜!”衛傑聲如洪鐘,威風凜凜道:
“這位是新任知府容大人,今日剛上任,特來檢視災情。”
昨夜見過容佑棠的災民目瞪口呆,難以置信,瞬間爆發熱切議論!
容佑棠起身,長身鶴立,文雅端方,語調卻鏗鏘有力,態度堅決,開門見山道:“雪災突發,你們受苦了,本官初到任,暫不清楚許多,但天寒地凍的,諸位不宜繼續逗留此處——”話音未落,底下災民們已炸開鍋,轟然躁動,群情激憤,紛紛大嚷:
“難道又要趕我們走?”
“老家房子塌了,回去一準餓死!”
“大人開恩,求您再允許我們避一陣子吧。”
“至少等天暖些啊,太冷了,我們根本走不回去。”
……
容佑棠深吸了口氣,抬手往下壓,衙役們賣力奔走大喊:
“肅靜!”
“不準吵!”
“大人還沒說完呢,吵什麼?”
半晌,驚恐激動的災民才勉強安靜。
容佑棠定定神,高聲下令:“稍後,每人一勺粥、一個饅頭,吃完立即收拾東西,各里正負責清點本村人口,聽從統領安排,分別到慈元寺、丹虛觀和善濟庵暫避風雪,期限由本官定,具體規矩到了地方再教導。倘若有誰膽敢拒聽指揮或挑唆滋事,休怪本官嚴懲!”
除了粥,還有饅頭?
去寺廟道觀庵堂暫住?
臺下鴉雀無聲,災民屏住呼吸,面面相覷。
容佑棠辦事雷厲風行,乾脆利落一揮手:“放!”
“是。”
官差們聽令,揭開桶蓋,米粥和雜糧饅頭的清香順風飄散,引得臺下眾人瞬間爭先恐後地推擠。
容佑棠不贊同地皺眉,扭頭看了一眼,衛傑會意,乾脆利落“唰啦”拔刀,大吼:
“人人有份,必須挨個兒領取,嚴禁擁擠爭搶,領了的統統站到麻繩西側,不準擅動!”
新知府的決策及其剽悍威猛的手下迅速震住了局面:災民領食物時秩序井然,領完了在衙役監督下挪到麻繩西側,往常偷偷重複領取的人無計可施,只能眼巴巴望粥桶嘆氣。
與此同時
距離廢墟約八里的遠處,兩頂藍呢官轎、一頂綠呢官轎正匆匆入城。
“快!”
“快點兒!”
“廢物,你們倒是快啊!唉,本官趕著拜見新任知府呢。”知州萬斌厲聲催促,被顛得筋酸骨疼。他心急火燎,頻頻掀開轎簾張望,眯著眼睛,眺望發現前方廢墟人頭攢動,登時大怒,隔著轎子罵道:“張保!你怎麼回事?本官不是吩咐把災民打發回易縣嗎?怎麼他們還賴在城外?”
同知張保急忙掀開轎簾,愁眉苦臉地解釋:“大人息怒,下官前日派人驅趕了的,可您也知道,刁、災民非常難纏,蠻不講理,棍棒刀劍都攆不走,實在頭疼。”
萬斌黑著臉,狼狽扶正官帽,冷冷呵斥:“倘若新任知府瞧見,他定會過問,到時你自個兒擔著干係,可別連累本官。”
哼,你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