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流春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不可能。”慶王深信不疑,提筆蘸墨,嚴肅審視公文半晌,行雲流水般批了一行,字跡剛健遒勁。
“嗤啦”一下,郭達伸手一拽,埋頭於巨幅勘劃圖上,點點劃劃作註記,詳細標明北郊大營的督建進度,笑嘻嘻說:“您倒是鎮定。可容哥兒生得俊,年少有為且尚未成家,身邊連個侍女都沒有,在京城時就吸引了不少人家注意,更何況喜州呢?打個不恰當的比方,活像是羊入虎口,整個人劈成八瓣兒也不夠分哈哈哈~”
慶王批示公文的動作一頓,抬眸,語調平平問:“你今日的差事辦完了?”
嘖嘖!
郭達迅速收斂戲謔笑臉,一本正經答:“還沒呢,哎,這圖密密麻麻,真叫人頭暈眼花。”
“耐心點兒,你好歹是上國子監讀過書的。”慶王板著臉叮囑。
“嘿嘿嘿,遵命!”郭達順從點頭。但話簍子天性憋不住,頓了頓,他又忍不住開口:“對了表哥,卓愷請求外調那事兒您認為如何?”
“他傷愈了?”慶王問。
“聽手底下洪磊幾個崽子說,好了一多半了,估計元宵後即可痊癒。”
“既然尚未康復,那就先養傷,不急。”慶王語調和緩。
郭達深知表兄個性,立即追問:“如此說來,您同意了?”
“叫他傷愈後親自來提,到時本王再做定奪。”慶王縝密道。
“也對。”郭達點點頭,唏噓嘟囔:“唉,卓愷留在京城也不是個事兒,雖然咱們知道內情,可外人不清楚,只當他和七殿下糾纏不清,名聲忒難聽了些,無怪他想躲避,容哥兒也——”話音未落,他猛地打住,閉緊嘴巴,小心翼翼注視表兄:
慶王神色如常,仍舊伏案疾書。
郭達悄悄吁了口氣,停止天南海北的胡侃,專心致志做事,半個時辰後,他“啪”的擱筆,濺出幾滴墨點子,使勁甩倆手腕,愉快道:“我都標註明白了!表哥,您請過目。”
“先放著,稍候。”慶王頭也不抬說。
“行。”郭達迫不及待離開書桌,屏息,明顯心裡有話,但欲言又止,撓撓頭,轉身喝茶去了,裡間外間叮叮噹噹一陣搗騰,直到慶王主動問:
“有話直說,男子漢大丈夫,猶猶豫豫做什麼?不像話。”
郭達幾個大步竄回裡間,傾身探頭,鼓足勇氣,笑道:“其實不是什麼大事兒,就是吧,老祖宗託我問問、您這幾天有空沒有?家裡有獐子和鹿,一直精心圈養著,殿下賞臉吃頓飯吧?”
“哦?”慶王擱筆,批完一摞公文,端起蓋碗喝茶。
郭達義正詞嚴補充:“您放心!我仔細打探過了,絕對沒有其它什麼,只是家常晚膳小坐閒聊的意思,許久未見,老祖宗很記掛您的身體。”
——自藥油事故後,趙澤雍一次也沒去探定北侯府,故意晾著外祖家。
慶王從容不迫,徐徐回絕:“最近比較忙,北營與沅水大營兩軍的春季大比在即,委實無暇抽空,你回去轉告老人家,本王身體無恙,待空了再登門給她請安。”
糟糕,表哥仍未消氣……不過,誰讓錯在我們家……
郭達暗暗嘆息,飛快想通,爽朗道:“好!我回去就轉告老祖宗。當時就跟她說啦,咱們近期確實忙,沅水去歲冬季大比時一敗塗地,但卻有些勇氣,開春竟然再度約戰!無所謂,比就比唄,咱們的新兵崽子正需要磨練。”
家宴邀約拋之腦後,表兄弟倆轉而談起公務。
慶王沉聲叮囑:“驕兵必敗。你身為將領,如此驕傲很不妥,收著些吧。沅水大營的將士本身不差,可惜平日操練不得當,臨陣陣形轉換僵滯,整體缺乏默契。”
“咳!其實他們就是懶,哪裡像咱們呢?拿西北備戰的態度來練兵,夏練三伏,冬練三九,風霜雨雪無阻,精兵精兵,不錘鍊打磨怎練得出精銳?”郭達侃侃而談,末了說:“這些都是您教的,我覺著非常有道理,戍衛京都何等重要?絕不能懈怠!”
慶王莞爾,很是贊同,遂並未訓導表弟“戒驕戒躁”,他端著茶行至外間,腿傷已痊癒,行走姿態恢復如初,只是夜間不常回城,只隔三岔五入宮請安並回府看望胞弟,除此之外皆歇在北營,專心致志處理公務。
“表哥,還有,昨兒我在戶部遇見二殿下了,他和平南侯在僻靜處爭執,看著挺激烈的,可惜離得太遠,聽不清。”
慶王淡笑道:“是嗎?”
“皇后那兒……”郭達隱晦耳語,點到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