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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打了只野豬,所以晚上工友們都來了。
我們這時間湊巧,坐不了多久就看野豬肉大盆大盆的端了上來,工友們拉著我們一起吃飯,我一看覺得這頓顛真是沒白挨,一來就混了頓野味,當即就大大咧咧坐了上去,有了我帶頭,旁的人也都就不客氣了,便都圍著桌子坐了下來。
彝人淳樸善良,看我們這樣子反而覺得沒有和他們見外,更是喜歡,跟著就開始給我們倒酒,大海碗給我們每人斟滿,然後端著就開始敬我們這遠道來的客人——我一看這下蒙了,那種自釀的酒我和鐵勇曾經在荒甸子喝過,度數不高但後勁極大,當時我是直接被喝得斷了篇兒,第二天嘛都記不得了,要是我們今天真由著性子這麼一通好喝,那明兒可別想早上能出門了。
再加上這荒山野嶺的,幾個人全都喝翻了算怎麼回事啊!
這時候,我旁邊的宗大叔和大炮叔站出來了,說我們是國家博物館的,他倆是老師,我們是學生,這按照學校的說法是我們還沒成年呢,酒不能喝,所以他倆就替我們喝了,說完,倆一人一碗開始,咕嚕咕嚕就把面前的七八碗酒給幹了,面不改色氣不喘,整個沒事人的模樣。
我開始還想多說兩句,結果晨曦把我拉住了,看她的眼色我頓時明白了,宗大叔那酒量絕對不差,這才讓我放心了——等到喝完以後我算是瞭解了,要是按照現在喝啤酒喜歡給人取外號,酒量好的叫‘游泳池’、‘洗澡盆’之類算起來,那這倆大叔的外號絕對是這個:
下水道!
他倆這一露面頂雷,那工友們可算是找著人了,七嚷八鬧的就都端著碗上了,他倆也不含糊,一人一碗的對拼,沒多會子功夫把整整兩罈子酒都陪著一起給鬧鬧空了,工友們也全都給鑽了桌子底,這才算是了事。
至於說我們幾個就只管埋頭狠吃,啥也不管,吃飽喝足之後自己老老實實就下了桌,溜到火坑旁邊喝茶,由著他們在桌山喝五吆六,那渾水是再怎麼也不敢去趟了。
曹老梆菜也沒躲過,幾碗下來就不行了,跌跌撞撞出去嘔了一回,回來的時候直接到火坑便一歪就呼呼大睡,來了倆工友硬是沒拽起來,這才作罷——只不過等他們人一回桌,老梆菜那眼睛就立刻睜開了,滴溜溜亂轉,看沒人理會才裝模作樣的坐了起來,開始垂著頭有氣無力的和我們一起喝茶。
女主人曲比阿美見我們下桌,很快重新給我們熬起了餌茶,陪著我們在火坑邊聊天,對我們的工作倒是很感興趣,說平時這裡只有來收茶、收藥材的人經過,還第一回見到考古的,這考古究竟是個什麼意思啊?
這種情況以前哥們也遇到過多次,按照書本所教的,這叫做革命工作要善於依靠群眾,發動群眾,讓群眾成為我們的眼睛,這種宣傳幹事的事兒一貫是我所作的,所以鐵勇立馬用胳膊肘捅捅,讓我說話。
哥們想了想,這才清清喉嚨解釋,說我們國家有著悠久的歷史,是世界上有名的四大古國之一,雖然封建社會制度是被我們批判的,但那也是我們老祖先的成果,社會的進步比老毛子洋人不知道朝前了多少年。我們的老祖宗都已經端碗喝湯、下桌看戲的時候了,別國家的人還抱著生肉在那吭哧吭哧啃呢——但是到了現在,嘿,居然一幫子不開眼的玩意兒不承認了,非要把我們的歷史掰扯掰扯拉他們頭上,否定了我們國家的偉大歷史,這可不是埋汰人嗎?
我們考古工作,主要就是把那些老祖宗的存在的證據找出來,帶回四九城去展覽,讓那些來咱們偉大祖國的洋人開開眼,順便證明老祖宗的光榮歷史,同時還能夠為國爭光,給國家創收,在改革道路上創造新的輝煌…這工作從廣度上來講,是我國在繼原子彈研製成功之後的又一偉大戰略部署,其現實意義不亞於四個現代化的早日實現。
我這一番話說得心潮澎湃群情激昂,別說曲比阿美激動萬分,就連鐵勇和晨曦都聽傻了眼,甚至覺得當時在東海沒拼著老命把倆金人都帶出來是禍國殃民。曲比阿美激動之餘哎呀一聲,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對了,考古就是找那些老舊的玩意兒吧?我們男人他們開石頭的地方曾經找到些打仗留下的頭盔彈殼,一看就是老祖宗留下的,你們有沒有興趣看看?”
說這話她就開始喊,讓自己男人趕緊回礦上一趟,把他們挖出來的東西給我們瞧瞧,看能不能也在這偉大的革命道路上給國家添磚加瓦一回——聽這話我連忙拒絕,說考古都找的是幾百上千年的東西,這子彈彈殼的年代不夠久,所以算不得古董。
阿美這人確實實在,聽我說需要年代久遠,立刻給我朝著門口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