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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沒說完,我的臉色已經直接沉了下來:“我呸!勇子,你聽聽你這話,是他媽人說的嗎?哥們可警告你,少給我衝大個兒扮高尚,老子不吃你這套!”
鐵勇苦笑一聲:“我扮什麼扮?出去以後要單位不收部隊不要的,屁出路沒有,說不定就得回陝北討飯去,你說你攙和我有啥意思?”
“有意思沒意思我不知道,只知道這事兒少了我不成!”我口氣稍稍緩和一點,語重心長:“鐵勇啊,你說咱倆這鐵瓷是怎麼套上的,這麼多年你拔份倒爐子的事兒做不少,但哪一件少了我?五六年剛見你的時候就來事兒,爬煙囪鑽垃圾箱,往機關的豬圈裡撒圖釘,這種事你沒少幹吧?對了,有一次你規規矩矩守著爐子燒開水,大傢伙還納悶呢,心說這孩子今天怎麼學好啦?居然學會幹活兒了,結果怎麼樣?水一開你拎起壺就澆花兒去了…你說你這些壞事哪一件少的了我,沒我早被你爸打死了!”
說到當年鐵勇也笑了:“我記得挨訓的時候你從窗戶外支招的,叫我硬把這事兒推王主任他家老三頭上,說那孫子告訴我說這燒開的水澆花不長蟲子…”
“對啊,就這意思,哥們我從窗戶外面都能把你救了!”我再接再厲:“咱們也不能總翻歷史舊賬,誰也不能要求一個六歲的孩子就象**的好戰士雷鋒那樣淨做好事,你丫要是六歲就能象雷鋒同志那樣給災區人民寄錢,那這錢的來路肯定就成問題了,不是偷你爸的就是偷你媽的…關鍵是後面哥們杵著呢,所以你才沒有掉進罪惡的深淵,還能蹦躂。”
洪家兄弟在前面笑得前俯後仰:“你倆可真夠壞的。”
鐵勇笑:“當然了,打架是我們的專業。我們還是挺敬業的,業餘時間我們聽聽音樂,看看書,讓黨和人民在鬥爭中考驗我們…別聽葉子這孫子胡扯,那些壞招可都是他琢磨出來的。”
“呸!哥們是救你好吧?要這麼說,我就得把自己心掏出來給你們瞅瞅了,那一顆紅心照日月的,甭提多耀眼了!”我接著自己的話頭朝下繼續:“我這可是想過了,你走了沒啥,但走了以後怎麼辦啊?要是因為沒有我而深陷泥潭不能自拔,那你說,等我臨死的時候得多悔恨啊?到時候你叫我怎麼告訴子孫後代我的英勇事蹟,說那句‘我的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獻給世界上最壯麗的事業,為鐵勇這孫子的解放而鬥爭’的時候,加上句‘可惜少了一半’的尾巴?”
所有人一起大笑,鐵勇笑完之後跟著罵:“就你孫子那樣,還解放我呢,你不讓哥們替你背黑鍋就不錯了。”“管誰背誰黑鍋呢,反正都沒少到哪兒去!”我重新在鐵勇肩上一拍,斬釘截鐵:“反正事兒就這麼說定了,你走我走,咱倆哥們誰也離不了誰。”
“但是,”鐵勇還猶豫,“咱倆都走了的話,怪可惜的!”
“可惜什麼?”我立刻表示出滿臉的不屑:“你要是覺得可惜,那明兒你把屯子裡收破爛那老張頭叫上,轉手把這六十米高的井架賣了,賺上一小筆?就這三十九塊八,哥們還真瞧不上眼——說正經的,你有嘛打算?到底是要離開這井隊,還是咱倆只是離開這塊地界?”
我這話一提到點上,車上幾個人頓時都不說話了,齊刷刷目光落在了鐵勇身上,但沒想到這孫子立刻舉手投降:“沒打算,真沒打算,我這就是一說…”
“嘛?”三張嘴一起叫了起來:“沒打算是個什麼來路?”
鐵勇嘿嘿苦笑:“我這不剛提個頭嘛,啥都還沒想過,只是說想換個地界而已…葉子,這事兒你看怎麼辦都成,咱倆要不找呂隊長說說,換個隊先待著,等有了出路再說?”他想了想又補充:“要不,咱們就直接回四九城待著去?”
果然,鐵勇這單細胞生物如我所料根本沒想好出處,只不過是單純因為受了刺激,所以才準備離開,我體會了一下這孫子的感受,然後一拍腦袋:“你要這麼說,那我有個主意了。咱倆在井場上呆了這多半年,不是還都沒休假嗎?回去找呂隊長說說,先把這假休了再說。”
鐵勇懷疑:“他能放咱倆回去,這段時間不是說忙著的嗎?”我哈哈大笑起來,伸手在洪老大肩頭一拍:“洪大哥,這事兒可就靠你了——今兒你們都就住我倆屋裡,明天找呂隊長嘮嘮去?”
“嘮嗑啊?”洪老大沒反應過來:“幫你們說說這事兒還是咋地?”他哼哼兩聲:“他敢不依!到時候我直接帶人把路給刨了,讓整井隊沒飯吃。”
“別啊,你這麼可就太過了,”我一聽洪老大的話就是招事的,連忙循循誘導:“要按你說法辦了,他就算答應了我倆的休假,那背後還不得使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