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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將虛梁殿滅門,如今門派之中已是禁地,他只帶宮寒飛去那邊閉關修煉神功,而為王師毅樂六安置了太山上另一處居所。此地過去不知是何作用,王師毅只覺太山靈氣極佳,在此等待谷角到來,也是上策,便安頓下來。
只是袁宮二人剛離開不久,他便琢磨起先前聽到的話來,有點不明不白的。
事到如今,他必須與樂六說個清楚。
樂六對他的話,自然聽得仔細,但真要答覆,語氣又不很暢快了:“‘不好’?怎麼不好?能有什麼不好的?”
“就是那什麼……傷轉過去,留你身上,雖然癒合,會不會有留下什麼問題?”一見樂六的態度,王師毅便覺得原先準備好的話無法順利地說下去。他仔細考慮過,甚至把這一年來自己受過的傷害細細盤算了一遍──不說樂六的恢復能力,就是讓他自己一一受過……
他居然沒有如此設想過,傷勢說不定還會給人留下更多麻煩。
支支吾吾的問題,樂六忽地皺了皺眉頭,又變成尋常一副冷淡的臉:“好了就是好了,沒別的事!”
“那,上次你胸口那個……”當時在墳場一時情急,沉溺在慾望中,錯過了開口詢問的好時機,現在提起,王師毅不禁想到當時狀況,舌頭有點轉不過來,“皮肉下面,有個……”
血坑。王師毅找不到更合適的詞來形容,但又說不出口。他覺得說出來不吉利,好像在預示著什麼更痛苦的事情一般,如今的他,可不想讓樂六再經歷。
傷痛足夠多了,他可不想給兩人多添一些。
“早沒了。”樂六直接回道。
“可那地方,看起來不像尋常的……”王師毅追問著,頓覺這麼僵持下去不好,樂六這人,不管事實是什麼,抵死都不會說的,“那裡,是……白熒血所在之處?”
樂六悶下去,不發一言,連王師毅的臉都不看了。
這是認了。王師毅估摸著,樂六胸口那面板下面,大概是再難長出血肉,滿心燃的都是火氣,就想揪著這家夥,好好地罵上幾句。
“……還有什麼事瞞著我?”王師毅質問道,“血骨一脈是生死一線,白熒血是生生剜了塊肉,還有什麼是我不知曉的?”
既然早就是共生共死的兩個人,瞞?還有什麼好瞞的?統統說了,王師毅也能長個心眼,幫幫樂六這個不長心眼的家夥。
可樂六不說,連搖腦袋否認都不樂意。
“雪山上我就覺得你不對,本事弱了,恢復得慢了,你可以說是白熒血去掉的,但總有些事情對不上號,滿嘴胡言的……
“你說我是中了那什麼凌風草藥性,可舅舅似乎毫不知情,而且他當時不也……也……怎麼就不見他也提凌風草的事?
“還有在雪山時,明明就是能同進退的,怎麼就突然放手?看自己落入險境,極有趣是吧?別人的性命好玩,自己性命也很好玩是嗎?既然玩得開心,怎麼就消失了那麼長時日,要不是我到白浚,還真找不到你!”
這麼長時間,王師毅心裡有的是火氣,但二人之間的氣氛一直不對,他無法一吐為快,現在好像終於能鬆口氣了,他可不會再把疑惑都往心底藏,他要好好地討個明白。
從雪山回到河沙門,王師毅不是沒有想起過樂六,他想過,想過許多次,總覺得樂六有一天養好了自己,就會粘到他身邊來,反正河沙門樂六也熟,那間被當過新房的屋子樂六更是住過,說不定哪天回去,一推門就看到有個家夥又死皮賴臉地趴在他床上,嘴裡刁鑽古怪地說著毫無道理的道理,把河沙門當自己住地似的,安心佔了王師毅的地方。
可是,每一次推開門,放慢腳步踱到床邊,屋裡都是空空如也,沒有任何人來過的痕跡。
對,樂六不會留下痕跡,驅屍鬼手從來沒有能讓人尋得到的氣息。王師毅這麼想過,不止一次,然後靜靜躺下,靜靜睡去──他記得樂六行事就是玩耍,有時會躲到夜半,忽地立在他的床邊,給他的腕裡塞進個奇怪的東西,就像那次在金嶺派一樣。
可是,每次入夜後猛地睜開眼睛,慢慢挪著眼珠,悄悄搜尋,屋裡沒有一個人。
連遠遠看著他的可能,都沒有。
這樣的事情,王師毅永遠不會告訴樂六。但他還是想知道,為何樂六沒去找過他,沒有像頭一回分開之後那樣,遠遠地躲在他身邊,從安德到金嶺,從金嶺到河沙門,從河沙門再到雪山……走遍樂六最陌生的北方土地。
“離開雪山你去哪兒了?跟宮寒飛他們躲在南邊做什麼?是,凌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