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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的好興致,明明在來這之前,心裡還很煩悶,在他最喜歡的花園裡疾走都不能紓解,可是到了這小小的花房之中,看著這麼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忙前忙後,侍弄花草,溫柔細緻的彷彿在對待一個個嬌弱的孩子,儘管她自己還是個孩子,但有些人的善良,就是她的天性,不管年齡大還是小。
傅新桐一個個的查問過去,確定花房裡的小傢伙們全都精神很好,沒病沒痛的,她也就放心了,至於它們完全不知道顧及她這個當事人的心情,在那裡熱火朝天的討論她和顧歙的關係,傅新桐除了選擇漠視與不理會,別無他法,反正她也不能對這些嬌嫩的花兒怎麼樣,平時還能稍微罵兩句,可今天顧歙在,連罵它們的機會都沒有。
“我這裡的活兒都幹完了。”
傅新桐的言下之意就是——我的活兒幹完了,可以走了,大哥你是走還是不走啊?
顧歙彷彿沒有聽見,眉頭微蹙,目光空洞的看著他正前方,似乎正在考慮著什麼事情,傅新桐覺得有點尷尬,上前喊他不是,不喊他也不是,正無奈之際,花房外響起了姚掌櫃的聲音:
“新桐啊,你要的那種軟土,花坊里正缺,明兒才有的到,要不明兒再……”
姚久娘邊說便走進傅新桐的花房,一句話還沒說完,眼睛就瞥見了坐在傅新桐專屬鞦韆上的那人,姚久娘當場愣住,一隻腳跨進了門,另一隻腳就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跨入,目光看向傅新桐,一副等她解釋的表情,可傅新桐能解釋什麼呢,地盤兒說你們的,花房也是你們的,她自己都是客人,客人也不能限制主人的行動不是。
顧歙回過神,看向門邊的姚久娘,冷聲說道:
“我與三姑娘半路遇見,來瞧瞧她的花房。”
姚久娘對顧歙很是恭謹,進門之後,便行福禮退到一旁,有人來了,打斷了顧歙的思緒,只見他從鞦韆上站了起來,小小花房內,原本地方就不大,一下子擠進來三個人,實在有些擁擠,顧歙蹙眉走到門邊,姚久娘和傅新桐站在兩側恭送,顧歙跨出了門檻,忽然又停下了腳步,轉頭對傅新桐說道:
“你要軟土的話,我那裡還有一些。隨我來吧。”
隨意的一句話,讓姚久娘和傅新桐都愣住了,顧歙說完話的人倒是走的很瀟灑。
兩人看著他走了挺遠之後,姚久娘才來到傅新桐身旁,輕聲對她問道:
“我們公子跟你這小姑娘很熟嗎?”
傅新桐連連搖頭:“不熟啊。我才幾歲,跟他也不是一輩兒的。”
姚久娘想想也是,新桐今年才十一,兩人就算認識,也不可能很熟悉才對,忽然又一想,問道:“那說你家中哥哥與他相熟?”
傅新桐繼續搖頭:“我親哥連見都沒見過他。”
見姚久娘還想繼續八卦,傅新桐趕忙抬手製止了她,說道:“好了好了,我不和你說了,我和你家公子沒有任何你腦中想象的關係,我看他今天有些不對,可能心情不好吧,所以說話做事不能跟平日裡相比較的。他讓我去拿土,那我就不客氣了,回頭我跟你算錢。”
傅新桐說完這話後,便不等姚久娘反應過來,就兔子一般躥了出去,生怕姚久娘再揪著她不放,問東問西的。
其實姚久孃的問題,也正是傅新桐心裡納悶的問題,顧歙今天肯定心裡有事兒,要不然他怎麼可能會這樣表現呢。
傅新桐去往蘭舍的路上反覆回想上一世她所知道的顧歙的訊息,他今年十六歲,十六歲的顧歙,應該已經進了樞密院吧,樞密院直屬皇帝親管,掌軍機,皇城,軍機管的是軍政,皇城管的說情報,以顧歙的家族勢力,必然是進的軍機了,軍機處的事情,可不是她這種升斗百姓可以知道的。
這麼一想,傅新桐就不再勉強自己去回憶了。
想到這裡,傅新桐猛地在通往蘭舍的小路上停下了腳步,眨巴兩下大眼睛後,抬手在自己的腦門兒上重重拍了兩下,壓低了聲音,自言自語道:
“傅新桐啊傅新桐,你在想什麼東西。顧歙的事情跟你有什麼關係!”
真是莫名其妙,顧歙和她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傅新桐自己身邊的事情還搞不定,焦頭爛額的,居然有心思去想別人的事。
再三告誡自己,顧歙與自己沒有關係,不管他今後會是什麼下場,好也罷,壞也罷,總與自己沒有任何關係就對了,顧家的水太深,遠不是她一個小小女子可以改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