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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都瞭解喬寶財的為人,若是真正惹怒了族長、大財主喬寶財,指不定什麼時候會吃虧。
看到眾人如此謹慎的反應,初來乍到的劉麻顯得有些侷促不安。
就在眾人剛剛沉默下來不久,突然出現了一聲響屁,這聲音又大又長,儘管人人都知道此乃尷尬之事,應裝作不知,可笑的是,竟然有一個人笑出了聲來,其餘人眾再也憋不住了,大家都笑了起來,好幾個人還笑得流出了眼淚。
剛剛嚴肅下來的氣氛居然被一個屁影響了,喬寶財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
爛眼子薛老漢低著頭,捋了捋銀白的鬍鬚,怯怯地說:“我已經憋了很長時間,憋著憋著,一鬆勁,就,就放了出來。我,我不是故意的。”他牙齒已經脫落的不剩幾顆,每當他說話的時候,凹陷進去的兩腮總是一鼓一吸,給人感覺他的嘴裡好像裝滿了氣體。
這薛老漢年近古稀,已是風燭殘年之人,老伴早已離世,膝下無兒無女,生活得很孤單,從他消瘦的身體、凸出的顴骨和密佈的皺紋不難看出,他也是位飽經滄桑的老人。可能由於年紀大了,經常犯眼病,兩隻眼睛總是爛乎乎的,便有人叫他“爛眼子”。
這薛老漢早就知道人們這樣稱呼他,他也習慣了。
“你這個爛眼子……”喬寶財無奈的指了指薛老漢,也不知該說啥,便不再啃聲。
大家又是一陣哈哈大笑,有的人在笑屁,自然也有人在笑爛眼子薛老漢,是不是有人會笑大財主喬寶財,這就不得而知了。總之,除喬寶財外,其餘的人臉上都露出了笑容。
一波三折,最終還是迴歸了輕鬆喜悅的氛圍。喝酒吃菜、談天說地、胡八拉扯又成了此時的主旋律。
“新郎官”劉麻在喬寶財的鼓勵下,左一碗右一碗,很快便沒有了起初的那份拘謹,相反變得豁達開朗了很多。他站起身來,端著酒碗,開始向眾人敬酒,左敬一碗右敬一碗,很快這“新郎官”走路便開始搖晃身子,前進三步後退兩步,坐凳子也坐不穩當了。
酒勁上來,好幾個村民站起身來,扯著嗓子“划拳”,但大多數人還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胡吹亂侃,有聊“新郎官”的,有聊莊稼長勢的,有聊神鬼故事的,當然也少不了拿村裡女人開玩笑的,笑聲陣陣,人聲沸騰。
喬雙喜依然如初,他時不時會看一眼坐在中間位置不大啃聲的父親喬寶財,但大多數時候都會盯著忙裡忙外的喬曉靜,臉上總是掛著可愛的笑容。
唯獨村長喬寶財面無喜色,既不與身邊之人聊天,也不聽別人聊天,更不參與划拳,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斜靠在案上,時不時端起酒碗喝上一口,內心很鬱悶的樣子。
有的女人實在忍受不了男人那張如同抹了油一樣的嘴不停地胡言亂語,便也插上幾句調皮話,予以回擊,其餘女人也附和一番,大家更笑得前俯後仰、難以自持。
但這其中有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婦卻與她們不同,不大言笑,一個人生活在眾人的節奏之外,想吃的時候夾口菜,想喝的時候抿口酒,偶爾會歪頭看一眼不遠處的喬寶財。
這少婦身著一件粉色上衣、奶黃色筒褲,衣著甚是合體,白皙的肌膚、俏嫩的臉龐,令人憐惜。柳葉一般的蠶眉下鑲嵌著兩顆黑珍珠般的眼眸,散發著炯炯神采;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被細緻地辮成了小辮後束在了腦後,與眾村婦相比,顯得格外光彩奪目。
這樣的一個女人,坐在一幫臉色微黃、頭髮灰暗,衣著樸實無華,甚至還有穿著褪色且打滿補丁衣服的村婦們相比,可謂皓月與熒光之別。她,便是村西李憨子的媳婦紅杏。
在場的眾人竟未有一人注意到這個細節,就連局外人喬曉靜和喬雙喜也不例外。
這場多少有些特殊的喜宴先後持續了三個多小時,終於在多名男士喝得爛醉如泥、大多數男人走路一搖三晃的情況下結束了。
滿帶酒氣的男人們相繼離開了,女人們大都留了下來,她們幫著喬曉靜母女將桌案上殘存之物簡單收拾了一下,將散落的碗筷歸攏到了一起,之後一個個才拿著自家的凳子、桌子和碗筷回家去了。
卸掉門板的兩位壯漢又將門板安裝到了遠處,這才散去。
唯獨喬雙喜每走,他笑呵呵的來到喬曉靜身邊,低聲說道:“我幫你拾掇吧,東西挺多的,你和嬸子兩人收拾太慢了。”
喬曉靜似乎並不喜歡喬雙喜,白了他一眼,冷冷的說道:“不用啦,我有的是時間,也不著急睡覺,收拾到什麼時候都無所謂。你還是趕緊回去吧,別拖得太晚了,到時候我還得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