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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長安思忖了片刻,才回答:“五千?”
慕言殊輕笑了一聲,目光又邈遠了起來,長安只聽他的聲音隨著風飄散,又淡淡的傳到她的耳畔:
“我猜,三千。”
長安聽著他用這樣輕鬆的語氣,打賭一般的與自己討論軍事問題,心中不禁有些發涼,慕言殊啊慕言殊,究竟是要強大到什麼地步,才能在這樣的境況下,還如此雲淡風輕?
她才正想著,雲煥就已回來了。
“王爺,探子來報,敵軍騎兵約莫有三千兵力。”
長安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如此精準的判斷力,慕言殊,不愧為戰神。
“傳令下去,左右兩翼按兵不動,先鋒軍出擊,點到即止。”
慕言殊一字一句說得明晰,雲煥卻顯然有些不解。
“點到即止?王爺,這要將士們如何把握?”
長安的心中也不甚理解,兩軍交戰,又是如此劍拔弩張的架勢,哪有點到即止這一說的?巫書納所率騎兵驍勇無匹,中原軍全力一拼都未必能夠戰勝,點到即止,不是送死麼?
慕言殊卻不甚在意,只是望向不遠處的一塊高地,目光驀地飄渺了起來:
“照我說的做吧,剩下的,交給你大哥即可。”
長安與雲煥隨著慕言殊的目光看過去,只見那塊高地之上,模糊地勉強能看出有個人。
那人一襲碧色長衫,髮辮鬆鬆的束在腦後,瀟灑之極。
竟然是長安昨日見過的雲遙。
一抹身影幾乎淡的融入了黃沙漫天。
“我軍聽令,左右翼按兵不動,先鋒軍聽鼓聲號令。”
雲煥高聲呼號,大軍蓄勢待發。
擊鼓。
長安只聽耳畔隆隆的鼓聲越發的急促,她轉過頭去看擊鼓的將士,面色皆是漲得通紅,先鋒軍早已準別就緒,身下的戰馬也開始發出嘶鳴。
驀地,只聽戰鼓重重一響。
殺……
先鋒騎兵瞬間便衝出了五里之外,浩浩蕩蕩的陣勢,讓人血脈沸騰。
遠方的犬戎大軍見中原軍主動出擊,也頃刻發動了攻勢。約莫三千人的騎兵方陣,一瞬之間就傾巢出動。
兩方陣營相距甚遠。
韃韃馬蹄聲不絕於耳,烈烈狂風呼嘯而過,卷著狂沙刮過面龐,這一瞬間,視覺、聽覺都是混亂的、交織著的,只能全力投入、奮鬥,為身後的家國血戰到底。
擊鼓……
揚鞭……
狂殺……
眼看著兩軍的騎兵軍團越來越近,交戰不過是頃刻之間的事,長安屏著呼吸,不敢相信這樣激戰的場面,慕言殊的交代,竟然只是“點到為止”。
如此激烈,如何點到即止?
想到這裡,長安不禁側過頭去看身旁的慕言殊。這深不可測的男人此刻微微眯著雙眸,目光之中的意味,怎樣也無法猜透。
只見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
驀地,戰場上響起了悠揚的樂聲。
苗笛。
慕言殊輕勾唇角,長安心中一緊,抬起頭便向笛聲的源頭看去,果然,樂音是從先前長安曾注意過的那塊高地傳來的。
是雲遙。
此刻的雲遙碧衫烈烈,黑髮舒捲,橫笛唇畔,婉轉樂音傾瀉而出,長安先前從未聽過苗笛,乍然聽來,只覺得宛若一泓清泉,直直注入內心。
喧囂的戰場瞬間便靜了下來。
哪怕是最剽悍的犬戎之師,也一下子被雲遙的笛聲帶入了南疆的十萬大山之中。西北的戰士,何曾見識過層巒疊嶂,雲霧繚繞的萬千山林?
一時之間,不禁都默然噤聲。
笛聲悠揚,綿延千里而不絕。
雲遙長身玉立於高地之上,十指翻飛,神情凜然。
只見他忽一個輕捻。
原本悠揚的樂曲,瞬間轉調,詭譎了起來。
戰鼓停了,戰歌歇了,兩方軍隊即將交戰的瞬間,中原先鋒勒緊韁繩,停下馬來。
“籲……”
犬戎的先鋒軍眼見兩軍相距不過幾十里,中原軍忽的停在原地,心下十分詫異,不知該先發制人,還是按兵不動。
就在他們遲疑之時,身下的楚騅馬忽然一陣抽搐,接連顫抖之間,竟將所有的戰士都翻下了馬。
無數騎術絕佳的騎兵,卻被原本早已馴化的戰馬震翻在地,這是何等的恥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