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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好意,情不自禁地給捲了進去。
她手裡拿著一封信,認為一定會給瑪麗安帶來欣慰,便老遠伸出手,喜笑顏開地走進房來,一面說道:
“喂,親愛的,我給你帶來一樣東西,管保叫你高興。”
瑪麗安聽得真切。霎時間,她想象中見到威洛比的一封來信,寫得情意纏綿,悔恨交加,把過往之事一五一十地作了解釋,令人滿意而信服,轉瞬間,威洛比又急匆匆地跑進房來,拜倒在她的腳下,兩眼脈脈含情地望著她,一再保證他信裡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誰想,這一切頃刻間便化為泡影。呈現在她面前的,是她以前從未討厭過的母親的手跡;在那欣喜若狂的幻景破滅之後,接跟而來的是極度的失望,她不由地感到,彷彿到了那個時刻才真正遭受到痛苦似的。
詹寧斯太太的冷酷無情,即令瑪麗安處在最能說會道的時刻,也無法用言語加以形容。現在她只能用湧流不止的淚水來譴責她——然而這種譴責完全不為對方所領悟,她又說了許多表示同情的話,然後便走了出去,還勸導她讀讀信,寬慰寬慰自己。但是,等瑪麗安安靜下來讀信的時候,她從中並未得到什麼安慰。威洛比的名字充斥著每一頁信紙。母親仍然確信女兒訂了婚,一如既往地堅信威洛比忠貞不渝,因為只是受到埃麗諾的求告,才來信懇請瑪麗安對她們倆坦率一些。字裡行間充滿了對女兒的溫情,對威洛比的厚愛,對他們未來幸福的深信不疑,瑪麗安邊讀邊痛哭不止。
現在瑪麗安又產生了回家的迫切願望。母親對她來說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倍感親切.一一—由於她過於誤信威洛比,才顯得倍加親切。瑪麗安迫不及待地要走,埃麗諾自己也拿不定主意,不知瑪麗安究竟呆在倫敦好,還是回到巴頓好,因此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只是勸她要有耐心,等著聽聽母親的意見。最後,她終於說服了妹妹,同意聽候母親的意見。
詹寧斯太太比通常早些離開了她們。因為不讓米德爾頓夫婦和帕爾默夫婦像她一樣感傷一番,她總是於心不安。埃麗諾提出要陪她一起去,被她斷然拒絕了,她一個人出去了,一個上午都在外邊。埃麗諾憂心忡忡,知道她是去傳播這些傷心事的,同時從瑪麗安收到的信中可以看出,她對此事沒能讓母親做好任何思想準備,於是,便坐下來著手給母親寫信,把發生的情況告訴她,請求她對將來怎麼辦作出吩咐。與此同時,瑪麗安等詹寧斯太太一走,也來到客廳,現在正一動不動地坐在埃麗諾伏案寫信的桌前,盯著她唰唰舞動的筆,不僅為她吃這苦頭感到傷心,而且更為母親會做出何等反應而感到憂愁不安。
這種局面大約持續了一刻來鍾。這時,瑪麗安的神經已經緊張得無法承受任何突如其來的聲響,不料偏偏被一陣敲門聲嚇了一跳。
“這是誰呀?”埃麗諾嚷道。“來得這麼早!我還以為不會有人來打擾呢。”
瑪麗安走到視窗。
“是布蘭登上校!”她惱怒地說道。“我們什麼時候也擺脫不了他!”
“詹寧斯太太不在家,他不會進來的。”
“我才不信你這話呢,”她說著就往自己房裡走去。“一個人自己無所事事,總要厚著臉皮來侵佔別人的時間。”
儘管瑪麗安的猜測是建立在不公正的基礎上,但是事實證明她還是猜對了,因為布蘭登上校確實進來了。埃麗諾深知他是由於掛念瑪麗安才到這裡來的,而且從他那憂鬱不安的神情裡確實發現了這種掛念,便無法寬恕妹妹竟然如此小看他。
“我在邦德街遇見了詹寧斯太太,”寒瞻之後,上校說道,“她慫恿我來一趟,而我也容易被慫恿,因為我想八成只會見到你一個人,這是我求之不得的。我要單獨見見你的目的——.願望——我唯一的願望——我希望,我認為是——是給你妹妹帶來點安慰——不,我不該說安慰——不是一時的安慰——而是信念,持久的信念。我對她、對你、對你母親的尊敬——請允許我擺出一些情況加以證明,這完全是極其誠懇的尊重——只是誠摯地希望幫幫忙——我想我有理由這樣做一一雖然我費了好幾個小時說服自己這樣做是正確的,我還是在擔心自己是不是可能犯錯誤?”他頓住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埃麗諾說。“你想向我談談威洛比的情況,好進一步揭示一下他的人格。你說說這個,將是對瑪麗安最友好的表示。若是你提供的訊息有助於達到那一目的,我將馬上對你表示感激不盡,瑪麗安有朝一日也一定會感激你的。請吧,快說給我聽聽。”
“你會聽到的,簡單地說,去年十月,我離開巴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