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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王旭安嘆氣,放柔聲音,“話是這麼說,可我對你……是中意的……”
“真的?”李湄玦閃閃眼睛。
“保證。”王旭安含笑。
“那你買斷我的樂籍,帶我離開。”李湄玦斬釘截鐵道。
“……樂籍者,不得為良。撇開這一層,我得有足夠的銀子去疏通,有銀子,沒門道,打不通衙門關節也成不了。就算我想把你私藏家中,若衙門的人不點頭同意,也是窩藏之罪。”王旭安道。
“我聽懂了,你王公子沒錢,沒門路,沒……心。”李湄玦瞪眼。
“呵,三弟,你何必這麼說。”王旭安摟過人,“你隨我總比隨別人好,外面多少人吃人不吐骨頭。你想像你哥哥一樣嗎?”
李湄玦不出聲。
“我王家缺錢少勢,但我王旭安這半年怎麼對你,你也看見了。從今往後,有哥哥一日,就有弟弟一日,我自會盡力護你。”王旭安信誓旦旦。
李湄玦半信半疑。
“現在說什麼也是空口白話,日後,你看著我就是。”王旭安撫摸他道。
李湄玦安靜看著眼前這個人。
王旭安俯首相就,兩人眼對著眼,唇貼著唇,王旭安的舌輕叩李湄玦的齒關,李湄玦闔眼,挽頸迎合。
吻了片刻,李湄玦忽然推開王旭安,坐起來穿衣。一邊穿,一邊道:“今天是三月十八,伶人節,我不要呆在家裡。”
王旭安躺在床上,手不離李湄玦的腰,慢慢揉捏著道:“知道,知道,已經給你備了供燭香果,陪你去老郎廟走一遭。只是,三弟弟,你走得動嗎?剛才可出了些血。”
李湄玦兩指拎開他的手,站在床前,把衣服扔到王旭安身上,道:“起來。”
雖有不適,但是拿絹帕淨拭,並無大礙。李湄玦戲班出身,練過拳腳,身體強健,只當被狗咬過一口,仍面不改色。
第三十八章:驚蟄
只這王旭安骨子裡就是個朝三暮四,薄情寡性,貪新厭舊之人,嘴上甜言蜜語說得好聽,心裡到底不一樣了。
在他看來,做愛和吃飯一樣稀鬆平常,抱男和抱女一樣得趣,若說癖好,便是偏愛未長成的處子,其中,男又較女好,同樣柔嫩,更勝在有韌度,耐調弄。
之前,貓逗老鼠般的戲耍心情在徹底得到李湄玦後,蜜裡調油廝混一陣,便淡出味。好在這李家三子不像一般侍候的人,幾日不見就撒潑蠻纏,王旭安在外面花天胡地混過後,習慣回到他這裡。
王旭安年紀小,沒有娶妻,家裡雙親不在,又沒個姊妹弟兄,宅第大卻空蕩,便除了換衣拿物不常回去,倒把李家當了半個家。有了這一層情分,對李家大小事,能幫襯他就幫襯,待李湄玦亦是和言悅色。
李家得了好處,遂把這恩客當了半個兒婿,一家人的相處。李湄玦浮浮沉沉的心沒個著處,日子過久了,真真假假栓在王旭安身上,一晃兩年,除了王旭安,沒讓別人近過身。
從十三歲出落到十五歲,小孩子長得快,李湄玦轉眼與王旭安差不多高,眉眼長開,疏朗有致,溫和柔媚之餘多了蓬勃銳氣,比不上李湄芳的貌,氣質卻更上一層。學藝上,身段和唱功皆有所成,生旦淨末丑,扮什麼像什麼角,捧場的人日益多起來。
又是一年夏,大熱的暑氣後,潑啦啦下了一場雷雨,雨歇下來時候,天還亮,太陽在上頭,沒有燎燒的火氣。
通往李家院落的石板路溼漉漉,走在上面有點滑,路兩邊的牆壁老舊得發青,摸上去,參差不平,不知道哪個朝代修下來的,牆縫裡都鑽出密密的雜草。
晃著手裡打來的一小瓶芝麻油,輕哼小曲,朝家裡走。
場景一幕幕從眼前閃過,陳玉繪像墜進沒前沒後的過往,李湄玦的過往,看著熟悉的陌生的街景、人物循次閃過眼前,看得見,發不出聲,跳不開來。
在做夢嗎?腦袋裡清晰地浮現這個念頭,因為在做這麼長的夢,所以累,胸口像壓著塊大石頭,疼不得,哭不得。在夢裡,所以,眼睛看的方向,手觸控的地方,嘴巴里發出的聲音,都不是自己的,左右不了。
若是夢,怎麼如此清晰有條理?像真實在發生的,越來越陷進去,飄忽移動,連觸控牆壁,指尖體驗到的粗糙感,提著油瓶子,瓶繩子勒進指肉的不適感,哼著小曲兒,閒暇午後的疏懶感,都嚴絲合縫,竟像自己是鬼,附到了夢中的李湄玦身上。
是夢的話,快點醒吧,四肢沉重,腦袋發脹的感覺不好受,被強行灌入別人細微感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