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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滯燥的空氣流散殆盡。房中,一個張著雙手的纖細身影,衣發張揚,唇角上挑,是陰冷的弧度。
前院,乾燥明亮的內室,溫暖柔軟的寬闊床榻上,一個穿著白色中衣閒臥的長髮男子突張開了雙眸,夢魘驚醒,心猶漏一拍,再無睡意。
外面喧譁聲響傳來,有人在門外報,爺回來了。
陳玉繪無力轉個身,在被窩裡尋個舒適姿勢繼續淺眠。
許久,有門開,有風漏進,有人近前。熟悉的氣息和熟悉的抱擁……陳玉繪輕吟一聲,淺淺笑。
洗浴過的王旭安頭髮濡溼散著,只披一件絲綢袍子,整個人熱得像團火,炙烤著疲弱冰冷的陳玉繪。
看見陳玉繪的笑,王旭安探手描摹,痴迷般輕呢:“阿玉,想我了?”王旭安這位枕邊人,美則美矣,卻是竹寒霜冰的性子,任王旭安溫了這麼多年,笑容也是稀缺。這次,小別如眷,分外撩撥人。
陳玉繪舌尖輕舔摩挲在唇上的手指,仰頭去吻歸家的夫。這個人一無是處,確是他認定的人,眼睛酸澀起來,緊緊閉上。
一番唇舌糾纏,氣息交融。王旭安吻上陳玉繪的睫羽,輕喚:“張開。”
陳玉繪偏過頭,淚從緊閉的眼睛下掩飾不住地流下。王旭安心緊起來,吻一下,叫一聲,阿玉。
阿玉,阿玉,阿玉,他的“妻”。淚水舔吻乾淨,那雙清澈的眼睛禁不住呼喚,顫顫睜開。
兩個人對望著,靜閉的室內,空氣凝滯。
“怎麼了?”王旭安愛憐地摟緊懷中人。
搖頭,陳玉繪把頭擱到王旭安肩上,夢囈般道:“沒什麼……”
“是不是……最近身體有些不適?”王旭安笑得古怪,緊盯著他。
“?”陳玉繪是察覺最近身體懶重,但是,王旭安的表情?分明像有什麼詭計……
王旭安笑:“沒什麼,沒事就好。我剛才在想,出府前那些天,我不知饜足、沒日沒夜折騰你,該不會……有了吧?”王旭安的手曖昧地隔著衣衫輕撫陳玉繪的肚子。
“你……”陳玉繪氣得漲紅了臉。
王旭安笑得歡,抓住陳玉繪不知輕重砸向自己的拳頭,溫柔地說:“阿玉,你想我,我很開心,我也很想你,想得不得了。”
埋在頸際亂啄的頭讓陳玉繪鬆了心思,雙手挽上情動的戀人。
王旭安猛得抬起頭,露出雪白的牙齒,邪氣地抓住陳玉繪的右手包住自己鐵杵般的孽物,一字一字道:“想得受不了。”
他的身子一進來的時候就是這個狀況,現在那硬物不過更紅得發紫。王旭安惡狠狠昭示完後仍不急不緩地愛撫情人,徐徐探索緩進,並沒有孟浪衝進秘穴以解情熱。
一次發洩後,兩人的身上的衣都溼皺了,就著相連的姿勢,王旭安脫了彼此的衣,開始新的戮戰。
看著明亮的臥房,搖曳的銀紅床紗,陳玉繪想,今夜會無眠。王旭安異於常人的貪求與持久,在每一次死去生來的做愛中,他深有體會,王旭安言語很溫柔,但是在自己忍受不住的時候,求饒也罷哭泣也罷痛暈也罷,即使用藥上具逼人配合也斷不會輕易放棄慾念。這樣也好,陳玉繪在心裡說,反正魘醒的自己睡不著,他在,總少了磣人的寒。被需要,是慾念相隨,也好。
陳玉繪不知道自家院落某一角,多了一縷魂魄;陳玉繪不知道,王旭安的慾念在風雨夜的馬上就已經赤漲得不行;陳玉繪不知道,持利器在他體內衝撞的男人,心裡顫動著另一抹豔色;他怎麼知道?要發生的事,怎麼阻止得了……命運如水,鋪流而下。
夜,蠢動。
第三章:玉妻
話說,王家在太原曾是望族,耐不得幾代不中用的子弟,就敗壞下來。到了王旭安這一輩,人丁稀薄,無後無長,家財也差不多散盡。
王旭安除了眠花宿柳,和一手淺詩薄畫的風流名頭外,生無遠志,身無長技,這樣本應潦倒落魄的人,命途因為遇到陳玉繪而有了改變。
太原陳家是資產千萬的商賈豪富,僅一子玉繪。陳玉繪上京趕考巧遇王旭安,及父母亡,得王旭安頗多照拂、死纏追逐,情生,不顧世俗言語,委身隱入王家。那時候,陳玉繪是十五歲的青蔥少年,王旭安是二十二歲的浪蕩子弟。轉眼七年,陳家的大部分家產經王旭安轉賣變作流通的金銀,另一部分在陳玉繪手上操持。
現在他們住的園子是王家修葺過後的祖宅院,園景秀致,暗竅也多。
翌日,王旭安一大早就趕到暗香閣,看著撿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