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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道這裡,青兒卻又嚶嚶哭了起來,顧二稀裡糊塗,這是好事兒吧?
青兒掛著兩行淚的小臉上滿是憤恨:“我那對沒良心的爹孃,受了西城呂大官人的錢財要把我賣過去做小妾。”
顧二怔怔的看著青兒,不知道這有什麼好哭的,既然是喚作官人,既然是做小妾,自然是衣食無憂的。
細看之下,青兒膚色比較白,人生的高挑,細眉細目看著就很文靜的樣子,怪不得人家願意出高價錢聘她。
青兒見顧二一副木訥的樣子,知道這傢伙是個沒開心竅的,恨恨道:“那呂大官人今年都已經七十高壽了,人都說人生七十古來稀,這呂老頭怕也沒幾年好活了。”
她心裡惱極,卻顧不得旁的,直接喚起老頭兒了。
顧二恍然大悟,這飯票有效期太短啊,難怪了,就是換做她,她也不樂意呢。
青兒見顧二一臉透徹的樣子,抓住顧二的雙手,急切的尋求認可:“你說是不是?怎麼能嫁給那個行將就木的老頭子呢?”
顧二深以為然的使勁點了點頭,就是就是,飯票靠不住還不如靠自己。
青兒鬆了一口大氣,緊張的看著顧二:“那妹妹答應幫我向小姐求情了?”
顧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求情?求什麼情?”
綠兒苦笑不得的上前把張牙舞爪的青兒拉開,這傢伙死死地瞪住了顧二,完全吧顧二當做了呂老頭,耍人玩呢吧。
顧二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明白,你不願意嫁就不要嫁了,還要小姐說什麼,對了,二小姐也不想嫁,最後還是嫁了,可見家人實在是身不由己的事情,她張嘴就咬應下,卻聽得一個清冷的聲音從裡屋想起:“我答應了。”
三個小丫頭一起回頭,見漣姐兒面色持重,緩緩地從裡屋行了出來。
顧二趕緊進去搬了把梨花硬木出來,扶著漣姐兒坐下了,青兒撲通一聲跪在了漣姐兒的面前,漣姐兒摸了摸青兒的頭頂,輕聲道:“莫要哭了,這個事兒,我做主了。”
漣姐兒因了萱姐兒的事情一直心存芥蒂,對天下女子婚嫁不能隨心常常喟嘆不已,現下眼皮子底下發生了這麼一樁事情,卻未嘗沒有補償的心裡,若是換了萱姐兒出事兒錢,就算她想管這一攤子事兒,怕也要猶豫再三。
既然已經應了下來,漣姐兒見青兒惴惴不安的樣子,微微一笑,轉身吩咐顧二道:“你去箱子裡拿出五兩銀子,去尋了青兒父母,就說青兒在我身邊是用得著的,說不得還要留幾年。”
顧二恭聲應了,青兒卻是個少根弦的,她面露絕望,看著漣姐兒,哀怨地道:“多留幾年又有什麼用呢,還不是要嫁?!小姐何不好事做到底了?!”
綠兒狠狠掐了青兒一把,看了一眼漣姐兒,見漣姐兒沒有生氣的意思,才盯著青兒的腦門罵道:“你個沒腦子的,那呂老兒已經七老八十了,等幾年自然仙去了。”
青兒如同醍醐灌頂,立刻就咚咚咚給漣姐兒跪下磕起頭來,隨後又渴望的看向顧二道:“姐姐若是沒什麼事情就趕緊跑一趟吧。”她心急如焚確是喚上顧二姐姐了。
顧二應了,回頭去了五兩銀子,問清青兒父母所住的地方,除了院子,行了半晌,到了一排低矮的茅屋前,若非親眼所見,實在難以相信,李府之中還有這麼破落的所在。
從左手邊數起第三間,顧二立在門外,喚道:“李順家的在麼?”
就從裡面鑽出一個蓬頭垢面的婆子,小眼睛嘰裡咕嚕賺了一圈,見顧二的衣服陳舊但是料子很好,是漣姐兒從自己的衣服裡挑揀給顧二的,料子自然好。
立刻就湊了上來,顧二卻聞得一股泔水的餿味,她畢竟是窮苦出身,倒不至於因為這個不待見這個婆子,只是李順家的卻伸手出來拉她,顧二沒料到被她拉個正著。
因了顧家娘子自幼的打罵,顧二極為牴觸和人肢體接觸,當下就掙脫了出去,李順家的見她年幼,只當她好欺負,還喚道:“哎呀,大姑娘是哪個哥兒房裡的丫鬟啊,生的這麼俊。”
顧二是真的惱了,她也是個倔脾氣,雙腳死死地釘在地上,冷冷的看著李順家的,沉聲道:“放手!”
她跟在漣姐兒身邊久了,因了萍兒柳兒的刻意相讓,卻也有了幾分人上人的氣勢,那婆子本來就看人眼色被人呼來喝去慣了的,當下就閃閃的放了手。
顧二也不敢進她家裡坐,誰知道這碎嘴婆子會說出什麼來了,青兒那丫鬟平日裡高傲的人,怎麼就有這麼不知廉恥的娘。
顧二掏出條帕子墊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