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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九承拿起手邊的兩張紙,枯瘦的手摩挲著下巴,臉上同周毓白一樣沒有什麼驚異的表情。
周。
是那位二掌櫃交代的。
他說著:“這也不算多大的線索,會謀算著害您的必然是皇家之人。”
皇家之人自然姓周。
周毓白道:“也不算沒有進展,你瞧瞧他交代的時間,那時候是什麼事情張先生可記得?”
兩年前的秋天。
那個二掌櫃顯然不如大掌櫃一般忠心和受重用,他說自己只見過那位主子一次,還是兩年前。
單昀用了些法子“幫”他回憶,確定了一個大致的時日。
周毓白的記性很好,那段日子,正好是聖駕蒞臨行宮之時。
國朝素重簡樸,即便是皇室中人也不敢太過奢靡,帝后出行遊玩更是少之又少,那年秋天,是因為張淑妃身體有恙,才破了一次例,即便如此,御史臺的奏疏還是將皇帝煩擾了個把月。
張九承眼睛一亮,“只要查查那段時日誰留在京中即可了。”
他頓了頓,“郎君心裡可有人選?”
一直以來,張九承覺得會害周毓白的不過這幾個人選,都是他的哥哥們。
大皇子肅王,六皇子周毓琛,就是二皇子傻子滕王,和瘸腿的三皇子崇王都不能排除嫌疑。
臥薪嚐膽蟄伏十年這樣的例子,還不用旁人來說。
但是說這段時間派出去守著訊息的人都是同一個回覆,張九承也不禁疑惑了,難道是他想岔了?
確實是他想岔了。
周毓白“嗯”了一聲,“姓周的很多,八成在宗室裡頭。”
張九承點點頭,“太祖和秦王都有血脈留下,問鼎大位按理說他們也有機會。”
但是這機會,幾乎渺茫地可以忽略不計。
且不說宗室子弟有多少能耐和權力能這樣算計周毓白,就說如今活著的皇子都有五個,肅王還生了嫡子的,怎麼數都輪不到宗室子繼位,這還有什麼好拼的?
前朝不是沒有先例,小宗入大宗,那是在嫡系無血脈的情況下,太宗繼太祖位本來就是個例外,現在已經不是國朝初立之時了,誰有這個能耐學太宗啊。
實在想不明白。
周毓白倒是不急著究根問底,人家為什麼要對付自己,等抓到了人自然就清楚了。
“主要盯著那幾個吧。”他吩咐一直伺立在旁的單昀:“周雲霰,還有周雲詹兄弟。”
太祖的嫡系血脈,就剩周雲霰一個了,他年紀也比周毓白長好幾歲,按理說他是最有可能的,可是這麼多年了,他一直安分守己,從來不在人前冒頭,皇帝也不大喜歡他,一直冷著,眾人和他自己,對他的期許不就是留條命,不至於讓太祖香火徹底斷絕,給太祖皇帝添了汙名。
就這種時時刻刻在皇城司眼皮子底下的人,能翻得出什麼浪來?皇城司就算落沒了,也不至於瞎。
而周雲詹和周雲禾這兩個堂兄弟就更差得遠了,秦王一脈在他在世時就已凋敝,到了孫子輩,這些人就更什麼出路了,不得不說,太宗皇帝或許早就防範著他們,對宗室的控制是嚴而又嚴。
也是因著這一層,他們幾個對於周毓白來說,實在不值一提,但是張九承也明白,此時他們不能抱著任何輕敵的態度,如今已然確認那人是皇家中人,再不可能的情況他們也要去試。
周毓白喝了口茶,說著:“阿雍是不是很長時間沒來了?給他去個信兒。”
周紹雍是肅王的兒子,可一向很喜歡周毓琛和周毓白這兩個年輕的叔叔。
張九承聞絃歌而知雅意,咸寧郡公周雲禾素來和周紹雍關係好,他兩個年紀小,又是一般活潑性子,平日就很招宗室裡那些公主、郡主的喜歡,之前沒出肅王和周毓琛那事的時候,兩人也常常結伴一起過來玩。
後來局勢不對,周紹雍自然就走動得少了,周雲禾也沒這個臉皮常來叨擾周毓白這個叔叔,畢竟他和周紹雍的身份還是不能比的。
現在要見周紹雍,張九承自然知道,周毓白是想從那周雲禾身上瞧點什麼出來。
這麼一個孩子,他們郎君幾時曾這樣費心過,看來確實是上心了。
主子是這個態度,張九承和單昀自然也就打起十成的精力去辦。
說完這件事,周毓白多嘴問了一句:“傅寧這個人查的如何了?”
要說胡廣源和那幕後之人聯絡甚大這是幾乎可以肯定的了,但是這個傅寧,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