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部分 (第3/4頁)
大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都侍侯不好。說你侍侯不好劉蓮,師長在北京開會、學習就可能不安心;師長不安心,那就影響的是全師的工作和學習,戰備和訓練;一個師的戰備訓練上不去,那就影響一個軍的作戰能力;一個軍的作戰能力減弱了,會影響全軍的戰略和佈署,等第三次世界大戰真的打起來,你看看你吳大旺的一點小事到底影響有多大。那時候槍斃你姓吳的一百次都不夠,連我這指導員都被槍斃也不夠,連把連長拖出去槍斃也不夠。
指導員說,剛才是往大里說,現在咱往小裡說。說吳大旺,你咋會這麼傻兒呱嘰呢?你不是想多幹些年頭把你老婆孩子隨軍嗎?你不是渴望有一天能提幹當成軍官嗎?隨軍、提幹,那對師長都是一句話。一句話解決了你一輩子的事。可誰能讓師長吐口說出那句話?劉蓮呀。師長的夫人、愛人、妻子、媳婦、老婆呀。
指導員說,回去睡吧,我也不再逼問你怎麼得罪師長的老婆了。劉蓮要求我明天就把你換掉,我也答應明天就把你換掉了。可我輾轉翻側,思前想後,覺著還是應該本著治病救人,而不是一棒子把人打死的原則,還是應該再給你一次機會,讓你明天再去師長家裡燒次飯,當一天公務員。明天,師長的老婆怪罪就讓她怪罪我吧,可你吳大旺——一切都看你明天到師長家裡的表現了。
指導員說,命運在自己手裡,一個優秀計程車兵,不能總是讓革命的燈塔去照亮自己的前程,還應該以自己的熱能,讓革命的燈塔更加發光、明亮、照耀千秋和大地。
指導員生來就是一個滔滔不絕者,天才的軍隊思想政治工作的專家。他在一句接著一句,如長江、黃河樣講著時,吳大旺開始是盯著他的臉,而憤怒和仇恨在心裡則根深葉茂,古樹參天。他有幾次都差一點要把劉蓮勾引他上床的資產階級腐化事件講出來,可話到嘴邊不知為什麼又咽回肚裡了。沒有講出來,我們當然敬服吳大旺做為一個軍人和男人,對一個女人尊嚴的尊重和保護,敬服他寧可委屈在身,也不願讓另一個人受辱的人格和精神。可在另一方面,難道他就沒有不願讓自己的秘密給別人享受的自私嗎?愛情的序幕剛剛拉開,他不能還未登臺演出,就把劇情先告訴觀眾,哪怕那觀眾是他的領導指導員,他的入黨介紹人。他一邊聽著指導員的訓斥,一邊想著師長曾經一槍揭下過一個敵人的腦殼,還用腳尖在那腦殼上擰來踩去;又一邊,用自己的右腳,踩著操場上的一叢小草,用前腳掌和五個腳趾有力地在地上擰著轉著。指導員在逼問他哪兒得罪了劉蓮時,指導員問一句,他就用力在地上擰一下,心裡想我這一下擰踩的是劉蓮的臉;又一擰,說我這踩的劉蓮的嘴和她的紅唇白牙兒;再一下,說踩的是劉蓮那光潔的額門和直挺挺的鼻樑兒。指導員一路的說下去,他一路的踩下去,可當他的腳尖擰著踩著,從頭髮、額門始,快要到了劉蓮挺撥的Ru房時,他的腳上沒有力氣了,不自覺地把腳尖從地上的那個深腳窩兒挪開了。
劉蓮Ru房的豐滿與彈性,打敗了他腳上的武力。使得他對她的仇恨,在那一刻顯得極其空洞而毫無意義。
月光已經從頭頂移至西南,平原上的靜謐漫入軍營,如同軍營沉沒在了一湖深水之中。那些喝酒聊天計程車兵,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散離,各自回了自己的連隊。風像水一樣流著,操場上有細微涓涓的聲響。這時候,吳大旺看見他的右腳下面,有碗一樣的一個腳坑,黃土血淋淋地裸在外面,生土的氣息,在涼爽的空氣中,鮮明而生動。有幾株抓地龍的野草棵,傷痕累累,青骨鱗鱗地散在那個腳窩裡。
月光中,他有些內疚地望著那些野草,把腳挪開後,又用腳尖推著黃土把那腳窩兒填上了。
指導員說,回去睡吧,天不早了,記住我的話,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要是師長家裡真不讓你燒飯了,不讓你兼做師長家的公務員,那你一輩子就完了。
他說謝謝,謝謝你指導員,要不是穿著軍裝,我真想跪下給你磕個頭。
指導員就在他腦殼上拍了一把掌,說著這哪是革命軍人說的話,也就回走了。
他就跟在指導員身後回連了,上床睡覺了。
以今天的經驗去看待那時的生活,會發現那時生活的浮淺,並沒有那麼深刻的矛盾和意義。複雜,在許多時候,只在寫作者的筆下,而不在人物的頭腦。喜劇,在更多的時候,呈現的是淺顯,而不是深邃。吳大旺那一夜在連隊睡了一個好覺,也還做了一個美夢。夢中他和劉蓮同床共枕,百般愛撫;醒來之後,他的被子上有了汙液。為此,他有些羞愧難當,無地自容,便狠狠地用手在自己的大腿上擰出了幾塊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