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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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兵,但卻知情達理,心地善良、崇尚美德,必然是那種有恩必報的仁智之士。
他往軍營裡走去時,大門口的哨兵並不認識他,可看見他大包小包的探家歸來,竟呼的一個立正,向他敬了一個軍禮,很幽默地陰陽頓挫著叫了一句老兵好。這使他有些錯手不及,不得不向他點頭致意,示意手裡提著行李,說對不起,我就不向你還禮了。
哨兵朝他笑了笑,連說了幾句沒事、沒事兒。接著又說了幾句讓他感到莫名奇妙的話。�哨兵說,老兵,你是休假剛回吧?
他說,哎。
哨兵說,回來幹啥呀,讓連隊把你的東西託運回去就行啦。
他怔怔地望著那哨兵,像盯著一道解不開的數學題。很顯然,哨兵從他的目光中讀出了他渾然不知的疑問來,就對他輕鬆而又神秘地笑了笑,說你不知道咱們師裡發生了什麼事?說不知道就算了,免得你心裡酸酸溜溜的,吃了蒼蠅樣。
他就盯著那哨兵,問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哨兵說,回到連隊你就知道了。
他說,到底出了啥事嘛。
哨兵說,回到連隊你就知道了嘛。
他只好從哨兵面前走開了。
走開了,然而哨兵雲裡霧裡的話,不僅是如蒼蠅樣在他的心裡嗡嗡嚶嚶飛,而且還如螞蜂樣在他的心裡嚶嚶嗡嗡地飛來蜇去,尖細的毒刺扎得他心裡腫脹,暗暗作痛,彷彿脹裂的血流堆滿了他的整個胸腔。他不知道部隊發生了什麼事,但他堅信那發生的事只能是他和劉蓮的事。往軍營裡走去時,他的雙腿有些軟,汗像雨注樣從他的頭上、後背往下落,有幾次他都想從軍營裡重新返回到軍營外,可遲疑一陣子,他還是硬著頭皮朝著軍營裡邊走過去。
按照以往公務員們探家歸隊的習性,都是要先到首長家裡報到,把給首長和首長家人帶的禮物送上去,向首長和家人們問好道安後,才會回到連隊裡。可是吳大旺走進營院卻沒有先到師長家,不言而喻的緣故,他微微地顫著雙腿從一號院前的大馬路上過去時,只朝那兒擔驚受怕地扭頭看了看。因為有院牆相隔著,他看不見一樓和院裡的景觀,只看見二樓面向這邊的窗戶都關著,有一隻麻雀落在他和劉蓮同住了將近兩個月的那間臥室的窗臺上。這當兒,他極想看見劉蓮突然開窗的模樣兒,看見劉蓮那張紅潤的蘋果樣動人的臉,從那張臉上藉以她臉色的變化,判斷他和她的愛情是否已成為哨兵說的軍營裡發生的天大之事。為了證明這一點,他就在路邊頓住了腳,站在那兒望著那扇窗。那扇窗子曾經目睹、見證了他和劉蓮不凡的愛情和故事,可是這一會,它卻總是豎在半空,沉默不言,不肯開啟來看他一眼。這叫他在轉瞬之間,對那個不同凡俗的愛情故事產生了一種飄忽感。一種不真實的感覺,在他的腦裡風一樣吹過去,那種失落和孤獨,就又一次填滿了他的心。就那麼呆呆地看一會,見那落在窗臺上的麻雀在那兒悠然自得,不驚不恐,這就告訴了他,劉蓮不會馬上那麼巧地把那扇窗子推開來。也許她就不在那間屋子裡。說到底她還不知道他從家裡回來了。走之前,她一再叮囑他,沒有接到連隊歸隊的通知,他千萬別歸隊,可以在家安心地住。
可他歸隊了。
他首先擔戰心驚地回到了連隊裡。
到了連隊時,時間正置為飯後的自由活動,要往回,這時候士兵們不是在屋裡以寫家信而滋補精神生活,就是在屋外翻單槓、跳木馬、洗衣服、曬被褥,或者在樹蔭或太陽下面聊大天,議論革命形勢,回憶家鄉往事。可是,這一天,連隊門前卻空無一人,靜如鄉野。吳大旺已經清楚地感到軍營裡的寂靜有些反常,如同暴風雨來臨之前反常的無聲無息。那種無聲無息的寧靜,越深邃寂寥,就意味著到來的暴風雨將愈發猛烈有力,甚至會摧毀一切。他心中那種蜂蜇的疼痛和不安,這時已經到了極致的頂峰,在距連部還有十幾米的路邊,忽然間雙腿就軟得挪抬不動,寸步難行,瓢潑的虛汗在臉上宛若傾盆之雨,使他有些要倒在地上的暈弦,於是,慌忙放下行李,扶住了路邊的一棵桐樹。這時候,兄弟營的一輛汽車從他面前開過來。汽車兩邊坐滿了著裝整齊計程車兵,中間碼滿了他們的揹包,而每個士兵的臉上,都是彆扭而又嚴肅的表情,似乎他們是去執行一次他們不願又不能不去的任務。而靠著吳大旺這邊的車廂上,則掛著紅布橫幅,橫幅上寫著一句他看不明白的標語口號——天下乃我家,我家駐四海。
汽車在軍營裡走得很慢,如同老人的步行,可到勤務連的營房前邊時,司機換了擋,加大了油門,那汽車從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