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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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的身影。他知道,比起指導員,連長和師長與劉蓮,有一種更為親密的關係。因為連長也曾經是過師長的公務員,師長和他的前任妻子分手惜別時,連長還在師長家裡為人民服務呢。這種特殊的關係,使連長直到今天,走進師長的辦公室不喚報告,師長也不會瞪眼批評他不懂軍事原則,沒有上下級觀念。正是這樣一種關係,吳大旺就急於要見到連長一面,想從他那裡得到一些更為詳盡的訊息和蛛絲馬跡。他就像一個殺了人的罪犯,既要裝得若無其事,又極想知道人們到底對那場殺人的血災知道、聽到了一些什麼,於是就在下午上課以後,部隊都到操場上訓練去了,他說他有急事要給連長彙報一下,指導員想了一會,就讓通訊員帶著他去找了連長。
顯然,連長在哪,在幹著什麼,指導員心裡一清二楚。可他卻說不知道連長在哪,讓通訊員帶他找找。他就跟著新兵通訊員,到了營院最南的二團三營的營長宿舍前。在那裡,吳大旺遇到了令他震驚的一幕。這幕戲使他和劉蓮的愛情故事變得複雜而又意味無窮。使他和她那美好的愛情,有了更為寬闊而寵大的意義,宛若一片青紫綠葉、香飄十里的花地中間,又長了許多不可觸控的棘刺,或者說,使那片飄香的花地,落進了無邊無際的長滿荊棘的山野中間,使那本來鬱郁飄香的花草,不再有了可供人品識咀嚼的美。
二團三營座落在營院最南的後邊,營部門前是一片開闊的泡桐樹林。不知是因為這裡偏僻,還是營裡疏於管理,使這兒的環境和吳大旺走入軍營的一乾二淨完全不同。泡桐樹上沒有刷那白色的石灰水,路邊連排的冬青棵下,也沒有又平又整的土圍子。滿地枯黃的泡桐樹葉,厚厚一層鋪在營部門前,景像顯得肅條而又淒寒。就在這淒寒裡,三營長的門前,站著一個哨兵,短胖、憨厚,可竟固執地不讓他們走進營長的宿舍,說營長持意交待,誰來都不讓走進屋裡,所以他們只能站在門口,由他進去報告,看警務連的連長,在不在三營長的宿舍。
吳大旺說,我自己進去找吧,我和你們營長熟得很。
哨兵說,熟也不行。
吳大旺說,難道說你們營長是在屋裡密謀兵變呀。
哨兵說,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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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哨兵說著,就開門進了營長的宿舍,進去後又立馬把門給關了。他們就在那門外等著,竟等得日出日落,歲月久長,還不見那哨兵從屋裡出來。吳大旺問連隊的通訊員說,連長在這兒嗎?通訊員肯定地點了一下頭。又等一會,吳大旺就有些急不可耐地朝三營長的視窗走去,他看見屋裡既然是秘密會議,三營長的窗子竟還開著。就是這個時候,就是這扇窗子,讓吳大旺看到了驚心的一幕,感到了他和劉蓮的關係,並非是簡單的性與情愛。他從那窗子裡聞到了一股撲面的酒氣,人未到窗前,那酒氣就熾白烈烈地轟在他的臉上,接著他還聽到劈哩啪啦耳光的響聲。慌忙謹慎地爬到視窗,竟發現那屋裡不是開會,而是喝酒,被從視窗拉到屋中央改為餐桌的三營長的辦公桌上,擺滿了空盤空碗,有幾個當地產的老白乾酒瓶,倒在碗盤的中間,五、六雙鮮紅的筷子,橫七豎八地躺在桌上,落在地上。顯然,他們是從午飯開始喝的,現在,都已酩酊大醉,四、五個幹部,差不多都已醉得不可收拾,那景像完全是敗軍敗仗後破罐子破摔的一幕活報劇目。吳大旺怔在視窗,他發現除了三營長和他的連長外,這一堆酒醉的軍官中,還有三團副團長和三團三營的教導員,還有一個,好像是師司令部哪個科的參謀。這一些人既非同鄉,也不是工作崗位上的夥計戰友,之所以能聚在一起,是因為他們都曾當過師長家的公務員、或者警衛員,再或是師長當營長、連長時的通訊員。比如三團的副團長,就是師長當營長時的通訊員,三團二營的教導員,就是師長當副師長時家裡的第一任公務員。吳大旺不知道他們為什麼會聚在一起,人人失去覺悟和原則,放任著自己的理性和紀律,脫了軍裝,開懷露脖,個個喝得爛醉如泥,在千瘡百孔地挫傷著軍人的風範和形象。副團長已經躺在營長的床上打著呼嚕睡了過去,那個參謀不知為啥依著床腿,坐在地上,又哭又笑,而三營長自己,蹲在桌子腿下,不停地拿著自己的雙手,打著自己的嘴巴,罵著自己道,我讓你胡講亂說!我胡講好的亂說!倒是他們的連長和三團二營的教導員都還清醒,不停地拉著營長,勸著他道,何苦呢,何苦呢,哪個部隊留下,哪個部隊解散,誰都還不知道你何苦這個樣兒?
三營長就坐在那兒哈哈大笑著又喚又叫。
——明擺著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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