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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給你工資了,紀堯姆太太叫我送你粗一份股份。嗯,約瑟夫!‘紀堯姆和勒巴’豈不是很響亮的合夥名字嗎?要使署名更完整一點,還可以加上‘公司’字樣哩。”
眼淚湧上約瑟夫·勒巴的眼睛,約瑟夫極力抑制著。
“呀!紀堯姆先生!您待我這麼好,我怎麼配呢?我不過盡了我的責任罷了。您肯收容我這樣一個窮苦的孤兒,已經是莫大的恩……”
約瑟夫用右手衣袖揩拭左手衣袖的袖口,低著頭,不敢朝老商人望一眼。紀堯姆微笑著,心裡想:這個謙遜的青年正象自己從前一樣,必須加以鼓勵才能夠把事情說清楚。
“不過,”維吉妮的父親接著說,“你的確有點配不上這恩輿,約瑟夫!你信任我,不象我那麼信任你。喲瑟夫猛然抬起頭來)你知道銀箱的秘密。兩年以來我把全盤生意都告訴你。我讓你為我們的貨物跑外埠。總之,我一點事情也不瞞你。而你呢?……你在打主意結婚,可是從來沒有對我漏過一句口風。(約瑟夫·勒巴瞼紅起來)噯呀!”紀堯姆高聲說,“你居然想騙過我這個老孤狸?我!你可是親眼看見我猜準了勒科克的破產的!”
“先生,您怎麼能夠,”約瑟夫·勒巴一面回答,一面仔細觀察他的店東,正如店東觀察他一樣仔細,“您怎麼知道我在戀愛?”
“我什麼都知道,飯桶!”可敬而又狡猾的老商人一面擰著約瑟夫的耳朵,一面說。“我饒恕你,因為我自己也這樣做過。”
“您會答應我嗎?”
粗“不止答應,而且還有五萬埃居的陪嫁,我還要在遺囑上留給你同樣的數目;你算是我的合夥人,我們在新的合夥基礎上前進。我們還要做大批生意,孩子!”老商人叫喊著,站了起來,揮動著臂膀。“你懂嗎,我的女婿?做生意就是一切!那些懷疑做買賣有什麼樂趣的人都是傻瓜。到處找生意做;在商場中稱雄;象在賭檯上一樣苦苦地等待艾蒂安公司破產;看著王家衛隊穿著我們出產的呢絨走過;伸出一隻腳把鄰人絆倒——當然是冠冕堂皇的,而不是陰損人;出品比別人便宜;努力於自己所創辦的事業,使它由開創到壯大,由不穩定到成功;象保安部大臣一樣熟悉每家商店的內情以免上當;在倒風中毫不動搖;在一切實業城市裡都有書信來往的朋友;約瑟夫,這豈不是一場永恆的賭博嗎?可這就是生活,生活!我將在這擾擾攘攘中死去,象舍弗賴老頭一樣,而且樂於這樣做。”
紀堯姆老頭興奮地說著,好象在作即興演講,在熱情洋溢中他競沒有注意到他未來的女婿哭得淚流滿面。
“嗯,約瑟夫,可憐的孩子,你怎麼啦?”
“啊!我非常、非常愛她,紀堯姆先生,以致我沒有勇氣,我想……”
“嚇,孩子,”受到感動的商人說,“你想不到你自己多麼有福氣,他媽的!她也愛你呢。我知道的,我!”
於是他眨巴著他那兩隻綠色的小眼睛,望著他的大徒弟。
“奧古斯婷小姐!奧古斯婷小姐!”約瑟夫·勒巴在狂熱中喊了出來。
他正要飛奔出房門的時候,突然間覺得被一隻鋼鐵般的手臂抓住,驚愕的店東猛力把他拉了回來。
“奧古斯婷到底跟這件事有什麼關係?”紀堯姆問,那聲音頓時使可憐的約瑟夫·勒巴冷了半截。
“我愛的不……是……她嗎?”學徒囁嚅著說。
紀堯姆對於自己的錯覺感到非常狼狽,他重新坐了下來,把尖尖的腦袋捧在手中,默想自己所處的尷尬地位。約瑟夫·勒巴羞慚而失望,仍然站著。
“約瑟夫,”老商人用冷酷而威嚴的口氣重新開口,“我對你說的是維吉妮。愛情是不能定做的,我知道。我知道你向來不亂說話,讓我們忘記剛才的一切吧。我絕對不會讓奧古斯婷比維吉妮早出嫁的。你的股息將是百分之十。”
然而約瑟夫·勒巴受了愛情的鼓動,突然有了勇氣和口才,合攏著雙手,用熱烈而充滿感情的聲調向紀堯姆訴說了十五分鐘,競使當時的情勢有了變化。如果談的是生意經,老商人有他自己的主意,會馬上作出一個決定來;然而這一次離開生意經十萬八千里,正如老商人自己所說的:是在情感的海洋上,沒有指南針,只好在奇異的事件面前束手無策地隨意漂流。由於他天性善良,他競有些讓步了。
“呃,活見電!約瑟夫,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兩個孩子年齡相差十歲!從前舍弗賴小姐不算漂亮,可是她現在並沒有要埋怨我的地方。學我的樣子吧。不要哭,你是笨蛋嗎?有什麼辦法呢?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