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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迅速回到汽車上,抬手開動汽車,手心裡已經全都是汗了,滿腦子都是後備廂裡那具屍體,也不知該往哪兒開,轉速錶不斷往上攀升,汽車飛馳在無人的黑夜裡。
倒黴喝涼水也塞牙說的就是咱吧。一筆生意沒撈到,反倒攤上了這檔子事,要是被抓住可是要槍斃的呀!
要怎麼說咱也在鎮上讀過幾年書,肚子裡有點兒墨水,想起辦法來腦子就是好使。
很快咱就有了對策,倘若把後備廂裡的女人偽裝成那個殺人狂的受害者,不就能嫁禍他人了嗎?
真佩服自己的聰明才智!咱搜腸刮肚開始回想這些日子看過聽過所有關於殺人狂的新聞和雜談。
首先,死在殺人狂手裡的女人都是短頭髮,後備廂裡的女人是長髮,必須剪掉。殺人狂在劫持那幾個受害女性時,都使用了迷藥,只要在口鼻處有殘留的氣味作為偽裝就行了。殺人狂在每一個死者身上都捅了十幾刀,大家都推測他是個極度憎惡女性的人,否則不可能連刺那麼多刀。咱不是殺人狂,要做到這一點還真不太容易,沒有極強的心理素質這事辦不來。好在咱是個開黑車的,本來乾的就不是正經買賣,每天躲避警察造就了一顆強壯的心臟,咬咬牙狠下心,捅屍體十幾刀,也不是多大的事。最後拋屍垃圾場,那簡直就是和咱專業對口,只不過咱通常拉活人去目的地,今天拉一會兒死屍罷了。
就在這個充滿邪惡的計劃誕生以後,咱有條不紊地一一實施,開始了嫁禍殺人狂的行動。
計劃終歸只是計劃,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會和計劃有不小的出入。
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超市裡,有賣剪刀但是沒有刀,刀具店早就關門了,咱也不方便多問售貨員,以免被人記住臉,反正剪刀也是刀,捅上十幾刀沒啥差別。兜了一晚上,咱還是沒買到迷藥,這玩意兒就算大白天也沒人敢賣啊!估計網上可以買到,但現在商家肯定來不及送貨,而且容易在網上留下交易記錄,咱打消了這個念頭。
曾經聽拉過的KTV小姐講過,她們那兒曾經有客人使用迷魂藥下在酒裡,那種藥在成人用品店有售,而這種店鋪到了晚上比銀行還要多,咱很容易搞到了一瓶。
要用到的工具都備齊,咱往東邊一個廢棄的化工廠開去,那裡原來是咱的單位,可惜亂排汙水被停業整頓,從而一蹶不振,留下一條惡臭發黑的河,最終倒閉破產。
車一路開進無人看管的廠區內,咱熟門熟路來到曾經用來排放汙水的深井前,把屍體搬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麼,女人的屍體比剛才重了不少,咱連拖帶拉好不容易才拉到了深井邊。拿出剪刀,把女人後腦上的一把紅髮齊齊剪斷,又把鬢角和劉海做了細心的修剪,這樣一來,就不容易讓人一眼拆穿這頭偽造出來的短髮。
買來的迷藥是顆粒狀的,碾碎後拌了點兒水,用手帕塗在了女人的嘴唇上。計劃完成了大半,就剩下弄出殺人狂在屍體上留下的標誌性特徵了。由於只有一把剪刀,用起來不怎麼順手,朝著屍體紮了兩下,竟然刺不進去。
咱把剪刀的刀刃分開,抓住一邊又試了試,這回結結實實扎進了屍體。
於是,就這麼繼續幹吧。
但不想抓在手裡的刀刃劃破了咱的手掌,因為緊張的緣故,等咱把屍體拋進深井裡,回到車裡後才發現手上的傷口。
車門、方向盤、儀表盤上弄得全都是血,顧不得清理傷口,咱先離開此處。再過一會兒巡查隊就該巡視至此了,明天的頭版新聞應該是發現殺人狂的第七個受害人屍體吧。
清理完傷口,咱找到塊兒隔離墩,衝著它撞了上去,原本撞壞的部位,更加支離破碎了。
第二天,打電話給汽車保險的調查員,告訴他昨晚因為疲勞駕駛撞在了隔離墩上,還給調查員看了事故現場拍的照片,他沒有絲毫的懷疑,讓咱把車開去了修理廠。
技師做了個初步的檢查後,羅列了一堆需要更換的配件,並算出了所需工時和人工費。
修理廠的技師是個年輕人,燙了一個誇張的爆炸頭,每次他把頭伸進引擎蓋的時候,咱都怕發動機的熱度會燒掉他的頭髮。
技師嚼著口香糖,對咱說道:“其他東西都能修好,但有一樣東西我沒辦法。”
“啥玩意兒?”咱白了他一眼,反正是保險公司賠錢,有啥修不好的?
“喏!你自己看。”技師指了指車頭的下方。
懸掛在汽車前面的牌照竟然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