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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學堂用的是阿房宮的一處偏殿,雖然是偏殿,空間卻很大,裡面足以容納數百人。此時,整個大廳裡座無虛席,所有人,無論老幼,無不安靜地跪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眼睛發亮地看著他,對他必恭必敬,言必稱先生,行則避讓於道路。
這樣的生活,寅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七八天。
他走出醫學堂,站在學堂外面的臺階處,極目遠望,遠山如黛,而宮殿綿延,煙斜霧橫,整個的學堂,如在雲中。
美輪美奐!
始皇帝竟然真的拿出了他修建的宮殿,用來建設學宮,傳經佈道。
寅的目光有些複雜。
他跟尋常的頂尖刺客不同,他不僅精通劍術,一身的醫學,也已經臻至這個時代的頂峰,眼光見識,自然與尋常刺客不同。
他很明白,單單這一手,就足以改變始皇帝在許多年輕士子眼中的印象。
試問,天下飽學之士,誰能拒絕一個如此重視學問傳承,如此重視人才的君王呢?
這麼下,恐怕不出數十年,天下之人將不知燕趙之國,無論齊楚之民,只知有大秦。他心情複雜,然而步履輕快,在學生一路恭敬避讓行禮中,飄然回家。
學堂的先生,在宮中都有自己的住處。偌大的宮殿,足以給這些學堂的先生提供優越的住宿條件,由於宮殿太大了,一般都是幾位,或者是十幾位先生住在一個大院子裡。
大家比鄰而居,很有點後世四合院的意思。
家中妻子,此時應該已經做好了熱騰騰的飯菜。
雖然學堂自有提供的飯菜,而且滋味堪比天香閣,但他還是喜歡回家,喜歡和妻子一起,坐在熱氣騰騰的飯桌前,食用妻子烹製的粗茶淡飯。
他忽然覺得,如果能這樣下去的話,其實也挺好。
快回到家門的時候,他遇到了同樣下學歸來的錢繆,跟他獨來獨往一個人不同,錢繆的身邊還跟著一個身材消瘦的中年隨從。
寅只是簡單的瞄了一眼,就從對方身上發現了同類的氣息。
但他無意多管,只是象徵性地衝著對方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便與對方擦身而過。一直到寅走出多遠,錢繆才眼神複雜地回頭張望了一眼寅離開的背影。
“錢先生,不用看了,我能感覺得出來,那人膽氣已洩,心中沒了殺氣……”
身形消瘦,默默地跟在錢繆身後,揹著藥箱的翼,突然開口。
錢繆沒有說話。
翼對錢繆的反應,恍若不知,他面色平靜地看著錢繆。
“先生,你若是喜歡現在的生活,那就安心的在此教書吧,其實能傳經佈道,把一身所學傳下去,對您來講,未必不是一件幸事……”
錢繆臉色微微有些不自然。
“我不是……”
翼的目光很平靜,聲音也很平靜。
“先生,您的心氣也已經破了,與其內心猶豫痛苦,不如與那位一樣,在此安心教授學生,度此餘生——這個學堂,是一件好事,有利於天下人,您無需糾結……”
說到這裡,翼語氣頓了頓,似乎是在強調。
“我心中沒有任何鄙視先生的意思,覺得先生現在的選擇沒錯,生活的狀態也挺好的,沒必要覺得內心不安……”
說著,翼目光平靜地環顧著周圍巍峨的宮殿。
“燕國早已經亡了,世間早已經沒有了山東六國,以後也不會有再有,大秦有那位皇太孫,亂不起來的,我們——沒機會的……”
說到這裡,他倒退兩步,衝著錢繆深深一禮。
“此間已無需我在,先生珍重,翼就此拜別……”
說完,翼轉身就走。
錢繆不由神色愕然,在後面急聲問道。
“翼先生,您意欲何往——”
說到這裡,他有些底氣不足地喊道。
“何不留下來……”
翼擺了擺手,腳步未停。
“總得有人,為過去做點什麼,先生珍重,就此別過了……”
錢繆看著翼飄然而去的背影,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有些頹然地放下空中的手臂,嘆了一口氣,有些失魂落魄地往自己住處走去。
一路上,遇到幾位同樣在此教學的先生打招呼,都沒有多少應付的心思,引來不少人詫異的目光。
但大家本來就不熟,故而懶得有人深究。
……
今日事務有點多。
先是會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