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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撲通一聲跪在湯可面前,捶地大哭,“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啊……”
救護車的嗚鳴聲已經遠去,警車也已鳴笛,有的人,卻再也回不去……
12
秦洛受了很重的傷。內腑、腦部。
手術集齊各科室主任,動了快30個小時,術後直接送入了重症監護室。
寧時謙和蕭伊然第一次見到秦洛的母親和弟弟。
蕭伊然不知道秦洛對於自己消失的這幾年是怎麼向親人解釋的,可是,卻看得出來,這位善良的母親直到這一刻才知道自己兒子在做什麼事。
她和寧時謙一起陪著老人家等了30個小時,又在重症監護室外等。
老人家似乎並不關心和她一起等的人是誰,30個小時,只抓著小兒子的手,一句話也沒說,直到秦洛進了重症監護室了,她才淚顫顫地自言自語,“原來,是我錯怪了他啊……”
秦洛的弟弟聽了,攬緊了母親的肩,“媽,大哥一直都是我的榜樣!是最優秀的!”
老人家也含淚點頭,“也是,我的兒子怎麼會差……”
這個時候,四個人的目光才相遇。她和寧時謙都還穿著那天的迷彩制服,很明顯的身份。
面對著老人家的眼神,蕭伊然喃喃道,“伯母,您好……”
老人家點了點頭,“我知道你是誰……”
蕭伊然愣住。
老人家又點了點,“知道……”
一旁秦洛的弟弟卻友好地朝她微微一笑。
她忽然覺得難以面對老人家的眼神,眼角微微一顫,垂下頭來。
這次行動,是一次徹徹底底的勝利,原本該歡欣鼓舞地慶祝,可是,卻因為犧牲的魏未和依然在重症監護室的秦洛,沒有一個人能生起哪怕一點點的歡喜,每個人心頭都沉沉地壓著厚重的陰雲,濃得化不開。
魏未的左臂,永遠地留在了這片土地不知哪個角落,再也找不回來了。
秦洛,也還在監護室裡不知能不能醒來或者何時能醒來。
而寧時謙他們,卻終究要返回燕北市了,他們甚至不能帶回魏未殘缺的遺體。
魏未的遺體在當地火化。他犧牲那天穿著的那套缺了左袖子的迷彩服,是湯可流著淚親手脫下來的,洗乾淨了,和那隻護身符一起,被湯可收了起來。
他們能帶回去的只有這些,還有魏未的骨灰。
臨走之前,再次去探視秦洛。
他依然無聲無息地躺在那裡,全身插著各種管子。
秦洛的母親是很堅強的老人家,自手術那天之後,再沒見過她流淚,探視的時候,只一遍一遍地和沉睡的秦洛說話,說他小時候的事,每每探視完出來的時候,眼睛裡都閃著光,好像看見幼時那個優秀的兒子活蹦亂跳的模樣,只是看見她和寧時謙時,總是好像沒看見一樣。
蕭伊然便莫名有些害怕進那道門,害怕看見秦洛悄無聲息插滿管子的模樣。可是,又是要去看的,站在裡面,無法像秦媽媽一樣說個不停,竟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站著,慢慢便開始流淚,流個不停。
寧時謙在外面等,等著她出來,他再進去看看,可是,一直等到探視時間到了,她都還沒出來。
是護士把她叫出來的。
她出來的時候,明顯眼睛是紅的,可臉上一顆淚也沒有,輕輕對他說了句,“走吧。”
那一刻,他竟然沒辦法去牽她的手,手垂在兩側,似有千斤重。
走時,寧時謙想要留些錢給秦洛家人,還說,“我們有時間再來看他。”
秦媽媽卻搖了搖手,錢是不會要的,並且說,“也不用來看他了,我自己的兒子我會照顧好的。”
寧時謙拿錢的手顯得十分尷尬,甚至臉上隱隱發熱。
蕭伊然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他們就這麼回去了。少了一人,多了一個骨灰盒,還有一隻受傷的狗。
魏未的追悼會去了很多人,他們自己分局的不說,其他分局還自發來了許多兄弟姐妹,殯儀館裡都站不下了,外面空地也站得滿滿的。
譚雅也來了,站在十分偏僻的角落,甚至看不到段揚在哪裡。初時只聽說有人犧牲了,後來得知不是那個傻乎乎只會時不時來站崗的男人,可是,這樣的場面卻絲毫讓人感覺不到慶幸。
魏媽媽呆呆的,似乎對這樣的場面麻木了一樣,只有那不到六十歲便全白的頭髮和蒼老的容顏才能看出她經歷了怎樣的打擊和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