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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伊然是頂著一張濺滿血滴的臉進的房間。

一進去,便感覺到了昏暗的燈光下,水哥的注目。還是那樣的感覺,如毒蛇一般的目光,幽暗,陰冷c。

蕭伊然全身有些發緊,畢竟,和水哥是有過交集的,她有些沒把握了,莫非水哥曾看過她的臉?瞬息之間,已經在腦中把溫泉當日之事過濾了好幾遍。

水哥卻揮了揮手,“去洗把臉!”

蕭伊然其實已經忽視了自己臉上的東西,被他這麼一說,才想起,手一抹,還有些黏黏的。

“我去洗。”她轉身往外走。

她身邊的人也隨了出去,“我帶你去。”

水哥望著他倆的背影,眼神有些陰暗,“阿郎對他這馬子有點上心了啊!e”

阿丁馬上就接了嘴,“也沒有,阿郎讓她滾!這妞很能纏……也真漂亮……”

水哥似笑非笑的,喝了一口酒。

站在洗手檯前的蕭伊然盯著鏡子中自己的臉,密密麻麻沾了好些血點。

她埋下頭,用冷水拼命搓臉,同時,腦海裡仍在回想和水哥交集的片段。

一隻手搭在她肩膀上,她知道,只會是他。

抬起頭來,溼漉漉的臉,溼漉漉的眼睛。

彼此看著鏡子裡的對方和自己。

忽見他伸手捏捏她的耳朵,另一隻手輕輕按在他胸口。

那一瞬,她的眼淚差點奪眶而出。

很久很久以前,有個人也是這樣捏捏她的耳朵,對她說,別害怕;也曾這般牽著她的手放在他胸口,對她說,有我在。

時隔多年,久到她再也沒有資格在他面前說我害怕,可是,她一個字都沒說,他卻什麼都明白……

只是,那隻貼著他胸膛的手,已經只有四根手指了……

她咬著唇,對著鏡子裡的他搖搖頭。我不怕,秦洛,因為我明白,在這條路上,我們沒有資格害怕……

門外有腳步聲,幾乎是不約而同的,她轉投進他的懷抱,他將他拉入懷裡。

門,瞬間被撞開,衝進來水哥身邊的人,見了抱在一起的他倆,邪惡地調笑,“你們倆也挑挑地方啊!隨時隨地發情?”而後,便是一長串的下流話。

秦洛也是一臉的流氓氣,一句“關你X事”把人打發了,牽著蕭伊然出去,一邊走一邊用他的大拇指摩挲她的拇指。

他在用他們倆的方式告訴她:你很棒。

她知道,這是他在回應剛才她的那次搖頭,那句沒說出口,他卻能懂的“我不怕”……

再次回到水哥的包間,推開門,糜腐之氣撲面而來,房間裡多了幾個女人,各種香水味充斥著每一個空氣分子,憋悶到呼吸困難。

“來了?”水哥摟著懷裡的女人,看著她,幽深的目光,像毒蛇信子,帶著腥臭味,在她身上,上上下下地舔。

她忍住噁心,笑,“是的,水哥!”

水哥仍是那般似笑非笑地盯著她,盯得人毛骨悚然,她甚至能感覺,握著她手的秦洛,手筋都繃緊了。

卻見水哥伸手取了一杯酒,放在桌面,問她,“劉貝貝?”

“是。”她脆生生的語調,帶著笑。

“從川人?”

“嗯!是從川人!和阿郎一個地方的!”她的從川音也沒有問題!

“以前是做什麼的?”

“嗯……什麼都做過啊!幫人賣衣服!賣啤酒!夜店打工!”她笑了笑,“不過,做想做的還是跟著阿郎!”

水哥便沒再問什麼了,指了指面前那杯酒,“喝了它!”

“……”

無言的緊張,在她和秦洛相握的手之間傳遞。一次緊握,一個來回,一秒的瞬間。

蕭伊然甩開了他的手,爽快地走過去,指尖還殘留著他試圖阻止她的力度劃過的痛感,她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紅酒。昏暗燈光下的色澤如血一般。誰也不知道酒裡有什麼……

秦洛看著那紅色的液體一點點流進她嘴裡,某年某日有過的,熟悉的絕望開始一點一點將他吞噬。體內的憤怒和憎恨在咆哮,他要捏碎那個玻璃杯!捏碎一切!

眼睛漫上一層紅色,他大步邁過去!

眼前的姑娘卻將那酒一口喝乾了,回頭靠近他懷裡笑,“這個酒,還挺好喝的!”

“哈哈哈哈……”水哥張狂的笑聲響起,“阿郎,你這個馬子有點意思!喜歡喝?喝個夠!”

沒有人看見,她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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