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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穴內已經一天比一天要更加腐朽,陰冷,潮溼。那四處盛開的紅色小花無時無刻不再提醒她,這墓穴終有一日會滲水坍塌,將所有的珍寶與秘密都深埋地下。待到那時,機關雖毀,卻會有數之不盡的武林中人,如同聞到血腥味的蒼蠅,從四面八方貪婪地圍上來。
沒有了鏡花陣,沒有了精妙的墓道機關,單憑冥月墓中的弟子,又哪裡會是他們的對手。只有在墓穴毀滅之前,將裡頭的寶藏與秘笈先找到,才能實現自己畢生的心願,建立起新的教派,令中原武林聞風喪膽。
她一生做事謹慎,幾乎是步步為營,只出過屈指可數幾個變數。一是海碧,二是翡靈,三便是蕭瀾。這些都曾是她最看重,最疼愛的人,可也都在最關鍵的時候,選擇了背叛與離開。
心中有再多怒火與不甘,海碧與翡靈都早已不在身邊,唯有一個蕭瀾,這回她無論用什麼手段,也要永遠將人留下。
蕭瀾問:“姑姑又想故技重施,將我的記憶全部拿走嗎?”
“你將來會感謝我,今天替你做出的所有決定。”鬼姑姑道。
蕭瀾頭靠在鐵欄上:“此番我回來,原是想和姑姑好好講道理的,卻沒想會落得如此下場。”
“是想和我講道理,還是想查明陸明玉究竟中了什麼蠱,好回去替他解毒?”鬼姑姑問。
蕭瀾在黑暗中笑了笑,沒說話。
“你明知道這次回來會有危險,可最終還是來了。”鬼姑姑道,“如此一說,我倒是該感謝陸明玉,能將你騙的團團轉,眼看著前頭是荊棘陷阱,還能閉起眼睛往裡跳,省了我不少事情。”
“現在我被困於此,或許頂多再有個三五天,便會記憶全失。”蕭瀾道,“死也死個明白,姑姑總該告訴我,合歡情蠱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吧?”
“姑姑不會再聽信你任何話了。”鬼姑姑將手伸進鐵欄,用冰冷粗糙的手背緩緩滑過他的臉頰,“哪怕是在記憶全失的最後一刻,也不會告訴你任何事。”
蕭瀾側首躲過她。
鬼姑姑在一片寂靜中,看了他許久,方才將手抽回來。
三枚銀針自牆內彈出,飛射入蕭瀾的脖頸。
寒冷而又銳利,吞噬掉所有意識,只餘下永恆的黑暗。
鬼姑姑起身出了暗室,守衛再度魚貫而入,將昏迷的蕭瀾團團圍住。
阿魂在外頭焦慮萬分,又不敢打探訊息,只在大殿中團團轉。
空空妙手倒是不緊不慢,一直閉目靠在一根大梁上,看似在愜意養神。
“老,老前輩。”阿魂實在忍不住,在下頭低聲喚他。
空空妙手被叫得心煩,孫兒跟著自己縱橫墓穴的春秋大夢被吵醒,滿心都是火,睜開眼睛粗聲粗氣道:“有事?”
“老前輩不去想辦法看看嗎?”阿魂道,“少主人被關在鐵籠子裡,慘得很。”
空空妙手搖頭:“這算哪門子的慘。”
“那還有姑姑呢,姑姑平日裡再生氣,也不會這麼責罰少主人,這回定然是氣急了。”阿魂又道,“她去找了許多次藥師,藥師不是好人的。”說到這裡,聲音更小了幾分,生怕會被旁人聽到,“老前輩就不擔心少主人嗎?”
“只管放寬心。”空空妙手重新閉上眼睛,“我比你更擔心他。”
阿魂站在下頭,還在眼巴巴等下一句,至少能將計劃說一說。空空妙手卻已經重新睡了過去,他只有在心裡狠狠一跺腳,繼續在大殿裡頭揹著手轉圈,心亂如麻。
與此同時,日月山莊。
陸追泡在藥浴的大桶裡,溼發貼在肩頭,臉頰紅潤而又健康。
阿六在外頭敲敲門,然後便端著一碗新的藥湯進來,替他加進了浴水中。
溫度升高些許,侵進骨頭縫裡,更舒服了三分。
陸追幾乎連眼睛也不願睜開。
阿六端著小馬紮坐在他身邊,盯著看了一會,道:“爹。”
陸追道:“嗯?”
“我發現這葉谷主挺神的。”阿六道,“爹的臉色比起在那青蒼山時,不知要好上多少。”
陸追笑笑:“江湖第一的神醫,豈是浪的虛名。”
“這日月山莊真是個好地方。”阿六道,“爹還是多住一陣吧。”
“這是別人家,沈莊主又不肯收銀子,哪能一直厚著臉皮住下去。
陸追敲敲他的腦袋,“我們是來治病的,治得差不多也就該走了。”
“治病哪能差不多,那得全治好才成。”阿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