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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然往臉上抹著洗面奶,問道:“說起來我每次想問你,但轉身就忘了,你媽媽也姓白嗎?還是你跟白阿姨姓的?”
“我爸媽都姓白,我爸不是上門女婿。”白紀川說。
“這麼巧啊,我本來也這麼想的,被我猜中了。”一然笑著說,“就算上門女婿,也不用改自己的姓呀,對吧。”
衛生間外頭沒聲兒了,一然頂著滿臉泡沫出來看,白紀川正對著鏡子系領帶,一副怎麼都看不順眼的樣子,她真是難得看得見白先生的笨拙和緊張,下個禮拜,自己會是什麼樣子的?
其實,一然該更緊張吧,當初去見王梅的情景歷歷在目,前婆婆婚後的大轉變,是她心裡的陰影。不過還好,她暫時不會和白紀川結婚,看樣子三年五年的,甚至一輩子都不會,白阿姨會是什麼樣,或者變成什麼樣,都不必她來操心。
一然要吃早飯,白紀川無奈,只能西裝革履地帶著她去後面的街上,又嫌早餐店裡油膩味道大,買了就匆匆離開,和一然坐在小區花園的長椅上吃的。
“你真是的,要是現在大冬天,你也讓我在這裡用西北風過小籠包啊?”一然一面往嘴裡塞吃的,一面抱怨著白紀川。
白紀川卻站起來,用身體給她擋著陽光擋著風:“你慢慢吃,或者上樓去吃?我們還有很多時間的,我是就怕店裡把我的衣服弄得一身味道。”
一然笑眯眯地看著他:“這麼緊張?”
白紀川竟然不承認:“我哪裡緊張了?”
吃飽了,一然才總算肯跟著他出發,在進口超市裡逛了半天,車子裡全是一然的零食,白紀川忍不住說她:“陸一然,我們在挑給你爸爸媽媽的禮物。”
一然哦了一聲,不情不願地去找了兩瓶紅酒,白紀川仔仔細細地在哪兒挑了半天,一然又去抱了一大罐曲奇回來,白紀川問:“這個就可以了?”
“我媽媽喜歡吃餅乾蛋糕什麼的,送點實惠的就好,再去拎個西瓜,他們倆都喜歡。”一然笑道。
“再買一束鮮花嗎?”
“你覺得我爸爸樂意看見別的男士給自己老婆送花嗎,平時那麼聰明,今天怎麼這麼傻了?”一然道,“下個禮拜我去你家的時候,倒是可以帶的。”
“我還以為你不肯幫我想辦法,故意看我發急。”白紀川難得有這樣的口吻,他是真的緊張。
這可愛又可憐的模樣,反叫一然有些心疼了,拍拍他的胳膊:“有我在呀,誰敢欺負你。”
這麼一逛,已經過了午飯時間,一然起得晚,早飯當中飯吃,一點也餓,兩個人喝了杯咖啡後,就決定往家裡去了。
可車子剛走出一個紅綠燈,白紀川竟然熄火了,一然驚愕地看著他,在車子再次發動前,她湊上來,在他的臉上輕輕一吻:“別怕,有我在呢。而且我爸媽已經很喜歡很喜歡你了,在他們心裡,你就像英雄一樣,把我從痛苦的離婚生活裡救出去。”
白紀川冷靜下來,穩穩地把車開動了,坦率地說:“因為在我之前的人是蔣誠,他那麼優秀,你別笑我,我真的很緊張。”
一然含笑看著他,清歌說她不知道白紀川的胸懷有多寬廣,一然也不知道,她只知道寬廣得,足夠放下自己的一切,她無法想象,如果蔣誠之後,自己遇到的不是白紀川……不,如果不是白紀川,和誰都無法開始,不是別人不夠好,是這個傢伙絕不會答應。
車子緩緩開進小區,陸家在樓下有固定的停車位,久違地又把地鎖放下,而地鎖的聲音一響,爸媽就能在樓上聽見,就會在窗前張望是不是女兒回來了。
“然然。”果然,爸爸的聲音很快就傳來。
“爸爸,我回來啦。”一然揮揮手。
家裡,陸大海從視窗退下,緊張地問柳葉:“老婆,我這樣可以嗎?”
柳葉哭笑不得:“又不是你上門,你緊張什麼?不過你別亂說話啊,然然叮囑過了,他們現在只談戀愛不結婚。”
說著話,樓梯裡已經傳來女兒的聲音,不等他們按門鈴,夫妻倆就把門開啟了,兩個年輕人拎著大包小包地出現,女兒的臉上,重新有了陽光般的幸福,驕傲地向爸媽介紹:“爸媽,你們早就見過的,白紀川。”
白紀川禮貌地恰到好處地微微鞠躬:“叔叔阿姨好。”
他們一梯四戶,隔音不算太好的老房子,對門的鄰居可能剛才就聽見了父女倆的聲音,這會兒隔著門看了半天不過癮,竟大大方方地開啟了,笑著問:“一然啊,帶男朋友回來啦?”
這些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