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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辛守餘神智倏地收攏,記起那男人密實的懷抱。
“騰哥——”她喚出,隨即欲要坐起,腦中卻是一陣暈眩,雙肩立時便被落霞壓住,將她重新推回榻上安躺。
“躺平了,別妄動。騰哥福大命大,好得很,只有幾處灼傷,已好生處理過了,倒是你,不僅嗆傷了,連額邊和眉角也擦出好幾道紅痕來。”落霞皺起眉,覺得她鵝蛋臉上那些傷,雖已上過透凝的消腫藥膏,可怎麼看就怎麼礙眼。
待腦中不適稍緩,辛守餘掀唇問:“那其它人呢?我杜伯伯和倚安,還有那個受到牽連的老伯伯,他們全安好嗎?”
落霞點點頭,幫她收攏著散發。
“倚安喝了寧神茶,已經睡下,那位杜神醫的三合院被燒得精光,如今也搬進行會里了,至於那位老伯也讓人送回家裡安養,騰哥還送給人家一輛馬車和一筆銀兩。其實,騰哥抱你躍出的同時,永昌和騰哥的一位江湖朋友已一塊領人趕至,我聽永昌說,因火勢綿延過大,大夥兒從外頭水塘那兒接水過來,僅針對地窖所在的那個屋子滅火,降低熱度後,騰哥和其它人便衝進去救人了。”
略頓,她為辛守餘蓋妥被子,又道:“永昌是因為發覺倚安不見了,忙教底下人分散搜尋,這才一路追到那兒去,至於騰哥的那位江湖友人,瞧起來有些兒邪門,我也不太清楚對方底細……此時,他們幾個說不準還待在騰哥房裡說話。”
辛守餘怔怔聽著,忽地道:“我想過去瞧瞧騰哥。”
那著火的屋頂整個塌落,她竟無丁點燒傷,那他呢?
落霞口中的“只有幾處灼傷”,到底有幾處?又到底灼傷到什麼程度?
更何況,他還冒著高溫、高熱,跑回去救杜伯伯他們出來。
落霞聞言挑眉,嘴唇微勾,“你要過去瞧他也行,先把安大娘煮的什錦粥喝下,再把我熬的藥湯喝完,你要有力氣下榻,上哪兒都行。”她目中一貫靜然,嘴角卻拉得更高,瞧起來也有些兒邪門,“屆時,就算你想爬下床榻,往騰哥房裡去,在裡邊窩個一整夜,我也沒能反對。”
呃……說什麼呀?這、這這這姑娘心腸真壞啊……辛守餘欲辯無從辯,臉容已紅透。
已二更天左右,落霞回去休息了,此時房中寧靜。
桌上的小油燈尚未熄滅,辛守餘收回直視床頂的視線,從榻上坐起。
藥湯的苦味尚在舌尖盤桓,她舔了舔唇,跟著將秀足套進鞋裡,來到桌邊,倒了杯茶飲下,將口中的藥味衝淨。
深吸了口氣,秋末冬初的夜,空氣涼寒,她輕輕一顫,心口卻翻滾著前所未有的灼漿。
下意識,她蓮足往門口走去,跨出門外,循著行會的後院迴廊輕緩而去,今晚的圓月當空皓潔,月光溫潤地照著她的單薄身,隱隱柔撫。
走近位在天井另一端的廂房,紙窗仍透出淡淡鵝黃光線,越靠近門邊,裡頭交談聲越是清晰。
她咬咬唇,秀眉微擰,心想著:都這麼晚了,裡邊的人仍在談事嗎?今日也算受了不少折騰,就算他身強體壯,多少也該靜神休息了。
怔忡間,面前的門忽然由裡邊開啟。
辛守餘眼眸抬起,心不禁一凜。
身前的男子一身勁黑,五官如刀鑿般凌厲冷峻,特別是那對黑眸,無情陰冷,正直勾勾地瞪住她。
不太爭氣地倒退了一步,她眼中戒備頓起,瞬時間,腦中思緒銳閃,還以為對方是潛入行會的殺手。
粉臉一白,她連忙側身往廂房裡瞧去,恰好對上年宗騰伸長脖子瞧向外頭的黝臉。
“媽的你這傢伙,別老擺著那張死臉,你嚇著她了。”邊罵著,魁梧身軀已由榻上掀被坐起。
那冷臉男依舊面無表情,舉步跨出門坎,陡然一躍,踩在迴廊欄杆上借力使力。
他身軀斜衝,飛上屋瓦,黑色披風在月下張揚,宛若玄翼,眨眼間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賣弄……”年宗騰嘀咕了聲,視線收回,便見那姑娘立在門邊,若有所思地瞅著他。
糟糟糟!這姑娘不躺在自個兒房裡休息,還來這麼瞧他?
慘慘慘!他心音八成要開始胡跳亂竄,氣息要跟著不順暢,腦子又要一片空白了。
辛守餘沒等他出聲,徑自走入,順手關起房門,然後靜靜地來到榻前。
男人此刻的神情脫不了一個“呆”字。
他傻傻盯著,當姑娘獨有的軟香迎面而來,悄悄沾染了他周身的空氣,他鼻息一會兒緊一會兒深,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