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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墨耘走進去時,黎母正在看護,黎金雄還在一個外地專案上,今天下午才能趕回來看兒子。
張墨耘和黎母打了招呼,就請她去重症監護陪陪吳馨慧,而後又令兩個保鏢守在門口,自己坐到黎允墨面前。
黎允墨向來對張墨耘又敬又怕,這會兒更是嚇得眼淚汪汪,抽抽搭搭說:“張叔,是我沒用!阿禪昏迷前,給我的一支錄音筆,被他們搶走了!那裡頭一定是重要證據,錄下了劉盈、程川和……和張鳳鳴三個人的陰謀!”
“劉盈、程川、張鳳鳴……”張墨耘慢慢重複這三個名字,神色看不出來驚訝或者生氣。事實上以黎允墨的閱歷,根本看不出這個男人此刻在想什麼。張墨耘拍拍他的手背,溫聲說:“孩子,不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把昨天的事,詳細跟我說一遍。”
黎允墨更加熱淚盈眶,倒豆子似的把昨天的經過說了一遍。張靜禪和李微意的意圖並未瞞著他,說過福瑞達高買低賣、侵吞資產的事。
某個瞬間,黎允墨注意到,張墨耘臉上陰狠神色一閃而過,看得黎允墨心裡都發憷。但很快,張墨耘又恢復了沉寂,彷彿只是一個滿腹愁緒的沉悶父親,
“你看清楚了?除了劉盈,車上坐著的還有程川和張鳳鳴?”張墨耘問。
黎允墨用力點頭。
“當時是深夜,隔得那麼遠,還有車窗隔著,你怎麼看清楚的?”
“鍾毅哥給我弄了個軍用望遠鏡。”
張墨耘點頭,沉思片刻,低喃道:“也就是說……他們不確定有沒有其他人看到。”
他用一種非常凝重的目光看著黎允墨:“孩子,我接下來說的話,你一定要記住,並且做到。剛才這些話,你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吧?”
“沒有!連我媽都沒說,她又不懂。而且不是說,秘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她知道了反而會有危險!”
“做得好。從現在開始,任何人問你,包括警察,你都說自己什麼都沒看到,什麼也不知道,只聽阿禪的吩咐,守在外圍接應。你趕到的時候,李微意已經出事。阿禪把錄音筆給你,什麼都沒來得及交代,就昏迷了。然後你就被人打了,錄音筆被搶走。就這樣,明白嗎?這也是為了保護你。”
黎允墨咬了咬嘴唇,問:“張叔,你打算怎麼做?什麼時候替阿禪報仇?”
張墨耘笑笑,站了起來,拍拍黎允墨的肩膀,說:“叔叔心裡有數。但是,在那之前,叔叔一定要先達成阿禪和微意的心願。”
黎允墨一怔:“你也……知道了?”
張墨耘點頭,目光沉沉望著窗外遠處:“他們費勁千辛萬苦來到這裡,一次又一次,就是為了救福銘、救我。叔叔沒用,才讓他們吃這麼多苦。我不能再因為衝動,讓他們的努力功虧一簣!福銘現在不能出經濟大案,我也必須繼續做那個什麼也看不清的狂妄愚蠢的父親。等到9月初,福銘一舉還清債務,我還有什麼可顧忌的?拼了這條老命也要把那些狼心狗肺的東西送進監獄!我會把一切在014年都了結掉。如果阿禪能在2022年醒來,他們……就不用再來了。”
——
張墨耘猜得沒錯,警察很快就找黎允墨談話了。然而黎允墨是個軸性子,既然答應了張墨耘,無論警方怎麼車軲轆似地翻來覆去盤問,都是一問三不知。
哪怕是在丁沉墨強大的偵訊壓力和高超偵訊技巧下,黎允墨也艱難的、滿頭大汗地支應著。最後實在扛不住了,黎允墨乾脆眼皮一翻,裝暈,還渾身抽搐了幾下。搞得黎母哭哭啼啼、醫生護士大驚失色,病房裡雞飛狗跳。
丁沉墨氣死了,大罵道:“你這小子,小臂輕微骨裂還能抽到腦子去!”
最終,丁沉墨還是灰頭土臉地離開了他的病房。
另一個當事人李微意,也是一臉迷茫地說什麼都不記得。鍾毅也得了張墨耘囑咐,他的嘴巴比任何人都難撬開。另外兩個退役兵則是真的不知道內情。
再加上,上級領導對於福銘這個敏感話題施壓,這一樁案子,竟要草草結案了。
丁沉墨滿心不甘地找到張墨耘,兩人尋了間無人的醫生辦公室,關上門密談。
丁沉墨說:“張董事長,和你溝通一下目前案件的進展。按照工人們的口供,是劉盈謊稱張靜禪和李微意是小偷,指使他們實施圍毆。劉盈目前潛逃,人還沒抓到。而駕駛吊車撞傷李微意的工人,昨晚喝了酒,說是誤操作,吊車上只有他一人指紋。如果,找不到進一步的人證物證,吊車傷人案,我們就只能這麼結案。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