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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著智腦警告聲的艦橋裡,沈回川和孩子相對而坐,中間隔著足夠安全的距離。兩人都並不掩飾地打量著對方,沈回川的表情始終淡定從容,孩子則一直掛著純真無辜的笑容。雖然看起來他們都是未成年人,但是一個是“即將成年”的少年,一個還是“懵懂無知”的兒童,氣勢強弱簡直不可同日而語。
作為“強勢”一方,沈回川的確並不覺得這個孩子能威脅他的安全。雖然他動作靈巧,會用各種熱武器,但目睹他使用之後,他同樣掌握了使用方法,也會隨時警惕他接觸武器。而且,自家的精神觸手連c階哨兵的識海都能攪亂,更不必說這個也許只是e階或者d階哨兵的孩子了。
當然,就算親眼目睹這個孩子殺人嗜血的場面,他也並沒有“鏟奸除惡”的想法。因為他發現,孩子殺的都是該死的星盜,並沒有觸犯他的道德底線。雖然過度殺戮讓他覺得不適,針對無惡不作的人報仇雪恨的激烈感情卻能夠理解。
而且,他現在也需要一位對這個世界比較熟悉的“同伴”。如果只有——他一個人苦惱地對著這艘星船和滿船屍體,和兩人一起想辦法逃出星盜的掌握——兩種選擇的話,他當然會毫不猶豫地選第二種。
也許孩子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才會刻意向他示弱,博取他的同情。以他的處境,同樣需要人的幫助,才能徹底逃脫星盜的追捕,甚至獨立生存下去。不得不說,他把自己洗乾淨之後,也確實有博取同情的“本錢”。看起來蒼白瘦弱,顯得黑色的眼睛格外童稚天真,身上青青紫紫到處都是傷痕,就像個被人虐待的活生生的小可憐蟲。
透過觀察,兩人默默地估量著對方的實力、性格和目標,終於開始了“談判”。
“沈回川,你叫什麼名字?”
“名字真特別,是東方裔吧?我?以前的名字都忘了,你可以和他們一樣,叫我小廢物。”
沈回川挑起眉,很平靜地重複了一遍:“名字。”
“……”孩子臉上的無辜笑容差點裂開,沉默了一會兒,才輕輕地回答,“以前有人叫我朱利安,已經很久沒有人這麼叫我了,差點都忘啦。”
“朱利安,能把智腦關掉嗎?聲音太吵了。”沈回川很禮貌地詢問。
自稱“朱利安”的孩子看了一眼周圍跳動著紅色“警告”字樣的二十幾個顯示屏,在智腦鍥而不捨的警告聲裡彎了彎嘴角:“我們唯一的選擇就是,強制關閉智腦,讓星船自由漂浮,隨便漂到什麼地方去。不然的話,就只能勉強忍耐它發出的噪音了。畢竟,我們都不是這艘星船的負責人嘛,沒有許可權關閉它的那個什麼……‘排除敵人模式’。”
“它一直都會處於這種模式?那星船還能開嗎?”毫無疑問,在駕駛星船方面,“聯邦好公民”的理論知識和實踐經驗都非常缺乏。更別說,這還是一艘早幾十年就被聯邦淘汰的破舊老星船了。
“一直按著設定的航線開,沒有影響。”
“設定的航線?那些星盜早就設定好的?所以,我們為什麼還要忍受噪音?除非你想讓它最後把我們送回星盜堆裡去?”
孩子注視著對面的少年,眼睛微微彎了起來,笑容看起來更真誠了:“你說得對。雖然離星盜堆還很遠,但說不定它會傳什麼資訊回去呢?我馬上就去把它的主機關掉。”關掉主機什麼的,其實也就是把裡面那些插頭和線全部剪斷而已,挺簡單的。
“順便,麻煩你把這些屍體和血跡收拾乾淨。”沈回川瞥了瞥旁邊倒在地上的猙獰屍首。除了臥室區之外,整艘星船裡到處都是屍體和血。坐在乾乾淨淨的星船裡,和坐在血跡斑斑屍體遍地的星船裡,當然不會是一回事。
雖然他用詞很禮貌,但朱利安覺得,他應該同樣是那種習慣於發號施令或者受人服侍的人。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他的眼眸邊緣露出了一絲暗紅,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我知道,屍體和血都是我弄出來的,應該負責把它們清理乾淨。可是……有點太多了,你能不能幫幫我?不管怎麼算,我殺掉敵人也應該是有功勞的呀!”
“屍體我處理,血跡你來擦。”他說得也有道理,於是沈回川立刻分配了任務。作為掌門師兄,他還從來沒有做過清掃收拾之類的活計。完美主義和輕度潔癖,也足以讓他對遍地的血產生輕微的厭惡,更不想強迫自己做不必要也不擅長的工作。
朱利安接受了他的安排。不過,在打掃的時候,兩人也沒有忘記繼續商量事關生死存亡的“逃生大計”。所以,“談判”繼續在屍體和血泊中展開。濃重的血腥味裡,一大一小的表情完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