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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回川其實並不習慣在其他人面前坦身露體, 尤其這個人還是自家徒弟, 平時再親密、再形影不離也是自己的晚輩。作為長輩, 在晚輩面前失去儀表風度,以修真界的價值觀來說,確實有損師道尊嚴。
但是,他剛剛重塑身體, 沒有儲物戒也找不到衣物,只能用坦坦蕩蕩的態度面對柳盡歡了。而且, 他早已經習慣徒弟時不時對著自己發呆, 內心不過是彆扭了幾秒鐘,就勉強恢復了以往的泰然自若。
柳盡歡愣了一段時間,才垂下眼, 從儲物戒裡拿出長衫給沈回川披上。沈回川攏了攏衣衫遮住身體, 接過他給的儲物戒, 特意繞到旁邊的屏風後, 裡裡外外把自己包裹嚴實。柳盡歡則仍然有些怔怔的, 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過了幾秒之後,忽然抬起手看著自己的指尖。
剛才他給師父披衣服的時候, 不經意間接觸到了那具完美的軀體, 直到現在, 他還覺得指尖微微有些發麻。就像是有微弱的電流瞬間從那具軀體上傳給了他,酥麻的感覺始終沒有消褪。也許是指尖的感覺太鮮明,他的思緒又不由自主地滑到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幕裡——高挑修長的身軀, 肌肉起伏的線條,筆直的長腿,鮮明的人魚線……
所有該記得的不該記得的細節,他都記得清清楚楚,大概再也不可能忘記。明明知道“非禮勿視”的道理,明明知道這是師父而不是任何一個模特或者明星,但他還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腦海裡重現著剛才的場景,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維和想法。
以前他只是對著師父的臉發呆,難道以後要對著師父整個人發呆?就因為覺得,這才是真正的師父?由裡到外都沒有任何違和感,從神魂到臉到身材都完美無缺,所以不管怎麼反覆欣賞,都覺得越看越喜歡?越看越高興?
“……”作為聰明人,柳盡歡當然意識到,自己的狀態有點不對勁。
“盡歡。”這時候,沈回川的聲音驚醒了沉浸在思緒當中的他。他一邊暗暗提醒自己,必須控制好思維情緒和行為動作,一邊又不免在心裡想——師父的聲音真好聽,就像玉石輕輕相撞一樣清澈,而且充滿了不自覺的威勢。
屏風後,沈回川穿著廣袖長袍,披散著長長的黑髮,氣度從容,看起來就像是穿越了時空的貴公子。一雙本來應該風流多情的桃花眼,由於目光清透淡然、眼底深沉的原因,格外引人矚目。就算不提這雙桃花眼,他本來的外貌也比奪舍的身體更出眾,更符合他自己的性格氣質,魅力無形之中增添了不少,更讓柳盡歡禁不住看得又呆了呆。
沈回川微微皺起眉頭,打量著渾身溫和無害,甚至這時候看著還有些愣的徒弟:“盡歡,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現在他的身體已經重塑了,也該“關心關心”其他事情了。尤其是徒弟墮入魔道這樣的大事,光是裝作視而不見沒有任何意義,拖來拖去不面對問題也沒有任何意義,必須儘早解決。
柳盡歡怔了怔,終於對上了他的目光。當兩人視線交匯的時候,他就明白,隱瞞已經沒有必要了。他比任何人都瞭解沈回川,他的每一種表情變化,目光裡藏著的微妙情緒,每一個微小的肢體動作,他都能準確無誤地解讀出來。
很明顯,師父已經察覺了他身上的魔煞氣息。再怎麼否認,也只是浪費時間而已。他其實並不覺得墮入魔道有什麼不一樣,對他來說修魔反而進境更快,更容易變成強者,也能更好地保護自家師父。但是,作為正道修士,師父的看法顯然和他不一樣。
換句話來說,他不怕修魔,也不覺得修魔和修道有什麼不同。他怕的是師父的厭惡,怕的是師父要“清理門戶”,把他驅逐出去。他怕的是以後再也不能接近師父,再也不能陪伴在他身邊——他怕的是失去他……
不過,師父現在的反應並不是憤怒和厭惡,這件事應該不算是什麼太大的事……吧?
“當時我以為師父死了,所以控制不住情緒,走火入魔了。我也問過前輩,能不能從魔修轉回道修,但前輩說絕對沒有可能。於是,我只能放棄走道修這條路,開始思考魔修該怎麼修煉的問題。這兩年在外面到處尋找靈草,和那些大妖打架戰鬥,我也慢慢學會了怎麼控制魔氣,怎麼讓它們聽話地在經脈裡執行。”
柳盡歡低聲說完,抬起眼睛認真地望著沈回川,有些急切地繼續補充:“師父,就算我入魔,和以前也沒有任何差別。我修的功法還是師父教給我的那些,每天打坐冥想執行大小周天,耗盡魔氣再迅速恢復,都沒有變化。我煉器製作的法衣和住所,畫出的符籙,師父師弟也都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