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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右手,按在他頭頂,另一隻手向下探去,還未有下一個動作,卻聽得葉盡歡一聲悶哼。沐餘生一愣,葉盡歡全身緊繃著,似在忍著什麼。
沐餘生忙鬆開他。
“怎麼了?”
他急急開口詢問,並將葉盡歡扶了起來,讓他靠在自己胸前。
葉盡歡一隻手狠狠地抓著他扶著自己的左手,另一隻手扯著早已散落的衣裳,他皺緊了眉頭,想扯起一些來遮住胸口。
沐餘生順著看去,葉盡歡胸口,一團黑氣在亂竄,似要衝破這身體。葉盡歡全身痙攣,他在竭力忍著,死死閉著雙眼。
噬魂咒,又發作了。
“我帶你去找師父!”沐餘生只能看著他受罪,卻什麼也不能做,心都被揪了起來,抱起他,御劍向崖下飛去。上一次,是萬不得已,才向葉盡歡輸送靈力,這一次,他不敢,噬魂咒威力大增,他若是輕舉妄動,要是靈力壓制不住那噬魂咒,就會要了葉盡歡的命。
坐在飛劍之上,沐餘生儘量讓葉盡歡靠著自己,扣著他的手,好像這樣能帶給葉盡歡抵抗那噬魂咒的力量,能讓他好受些。
“沐餘生……”
葉盡歡疼極了,不同於以往,這次,噬魂咒忽然發作,他處處,都疼,骨子裡也疼。他意識模糊,漸漸感受不到沐餘生的存在,不自覺喊了出來。
“我在。”沐餘生再也沒了那層偽裝,飛快地回他。
“我在。”他怕葉盡歡聽不見,重複一次。
聽到他的回答,葉盡歡舒了一口氣,將頭靠在他肩上。“別走。”
“不走。”沐餘生替他擦去滿頭的汗水,他定是難受得很,卻拼命忍著,怕自己擔心,不說出來。
“好。”
“你說的……”
話未說完,已暈厥了過去。
從前,噬魂咒,生生困住了葉盡歡,而今,又生生阻礙著沐餘生跟葉盡歡。沐餘生有些慌了,他原以為,回了華越就能救下葉盡歡,可如今,與他想的大相徑庭。
師父上思過崖來見過他,師父說盡歡的噬魂咒,他也解不了。安奉池水,只能修復神魂,暫時能保他,可長此以往,就會漸漸失去作用。噬魂咒將會越來越強,對靈魂的傷害也會越來越大,待那時候,安奉池水,也修復不了了。
從前,他能護他,在所不惜,眼下,他卻什麼也做不了。
噬魂咒,若真無人能解,他與葉盡歡,當如何?
葉盡歡醒來的時候,正坐在一個池子裡,周圍碧草青青,綠油油的發著亮。天上陽光直射,很是刺眼,他半眯著眼,有點轉不過彎兒來。
這是哪裡?
周圍很靜,一個人也沒有。
葉盡歡坐在這池子裡,除了能眨眼,完全是動彈不得。好半晌,他想開口卻發覺根本說不了話,他喉嚨火辣辣,頭也暈,抬不起來。
“醒了?”
葉盡歡看去,是無尤道人,他身旁是葉盡歡現在很不喜歡的吳雲子。吳雲子一張臉拉得老長,似乎很不想見到葉盡歡。
“都四天多了,還說你今日怕是也不會醒過來。”
無尤道人蹲在安奉池旁,將手伸進那池裡,又來到葉盡歡面前,抬起他的頭左看右看。
“恢復得差不多了。噬魂咒,也壓制住了,短時間之內是不會再發作。”
無尤道人在水面上畫一道符,畫好,在符上一點,頓時水面波動起來,那水像是沸騰了一般。他再在葉盡歡後背上畫出聚靈符,符成,安奉池中一道道肉眼可見的白光流進葉盡歡的身體。
“放鬆,試著將它們引進經脈之中。”他對葉盡歡說道。
葉盡歡一聽,將已流進身體的白光,往經脈裡引,在裡面運轉了一週又一週。
那些白光似是與他體內某些東西發生了觸碰,相互融合,越變越淡。
無尤道人再畫一道聚靈符來助他。白光更多地向他身體裡流去,他將所有白光,一一引進經脈之中,與那莫名的東西鬥爭著。漸漸,那東西消失了,再也感受不到。
無尤道人投給吳雲子一個眼神,這最後一步,也算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