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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公,幸得你為荊楚百姓除鹽害,請受我們一拜!”看到王越飲下送行酒,幾個老漢帶著百姓跪禮道。
王越抹掉嘴邊的酒漬,急忙將為首的幾位老者扶起,同時眼睛紅潤地望向跪在地上的百姓道:“若是此番下揚州不能平鹽事,越便無顏再面荊楚父鄉!若越能平鹽事歸來,望荊楚父親再送越桂花燒,越要一醉方飲!”
此話一出,多愁善感的百姓不由得哭聲一片。
他們都是辛勤勞作的普通人,雖然每斤鹽上漲幾十文錢看似不多,但他們都是一文錢恨不得掰開來花的人,此中的心酸又有誰能懂呢?
他們亦是希望鹽價能夠下來,同樣表達過對鹽價持續上漲不滿,但他們百姓卻是那般的微不足道,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這幫貪官汙吏夥同奸商魚肉他們。
只是現在,終於是來了一個敢於為他們討要公道的好官,一個給他們打保票的欽差,如何不讓他們感動呢?
“我等荊楚百姓定備好酒,只等王公歸來一醉方休!”幾位老者面對王越這個約定,亦是認真地回應道。
天公作美,一直陰沉沉的天空突然落下了金燦燦的陽光。
碼頭上送行的百姓沐浴在陽光中,特別是聽到王越剛剛的保證,心裡不由得對鹽價多了一份期待。
“越公,素聞你詩才驚世,今日我等前來送行,還請為我們荊楚父老題詩一首!”一個顯得有些文化的老者湊過來,卻是鄭重地發出請求道。
王煜知道自己爺爺作詩惹出不少麻煩事,不說前幾年因詩被朝廷下令謫居安陸,哪怕早前給胡大牛寫的詩還被姜洪等官員上疏彈劾,不由得站出來制止道:“爺爺,請慎重!”
“大人,不可!”陸松知道王越剛剛斬殺了徐溥的得意門生薑洪,卻是知道王越必定會受到朝堂更大的攻擊,亦是想阻止王越道。
王越如何不知道自己的處境越來越不利,只是迎著一雙雙期盼的目光,最終還是心軟地道:“此情此景,自當為大家留詩一首!”
儘管他對殺韃子和斬貪官是從不手軟,但唯有這荊楚的百姓始終讓他心硬不起來。
至於朝堂那些喜歡挑骨子的文臣如此攻擊於他,他王越上不愧君,下不愧民,自當是要活得坦蕩蕩。
在得知王越肯題詩後,百姓當即便張羅出桌子和紙筆硯。
“酒來!”王越不願意活成一個畏首畏尾之人,當即便大喝一聲道。
一個年輕人當即倒送恭敬地送到王越手中,王越將酒一飲而盡,整個人仍舊還是那位上馬能殺敵的老將軍。
絕大部分百姓是不懂詩的,但他們都想看一看王越的才情。如果是好詩的話,若干年後,大概是有人知曉他們荊楚百姓為王越送行一事。
王越用衣袖抹掉鬍鬚上的酒漬,抬頭望了一眼周圍的百姓,當即沙沙地寫下一首詩。而後擲筆登船,在百姓的相送中,站在船頭朝著揚州而去。
鹽事瑟瑟今未決,荊楚百姓食鹽貴。
今日乘船將欲行,父老盛送桂花燒。
酒香帶烈壯人膽,寒冬三月去揚州。
白頭多少未閒人,只願殘軀斬魑魅。
……
荊楚的百姓看著遠去的官船,亦是齊齊地大聲喊道:“望王公斬魑魅而歸,吾等備酒以迎,賀鹽事太平!”
鹽事太平是那般的遙遠,但大明出了王越,似乎又不是那般的遙不可及。
當然,很多百姓似乎還沒有意識到,在整治鹽事之上,一直都有著一個強大至極的推手在推動著這一切。
只是跟著湖廣巡按姜洪等人所說的那般,他們即便是身處大牢中,亦是想上疏揭露王越的累累“罪行”。
遠在乾清宮的朱佑樘收到湖廣巡按姜洪等官員在獄中的奏疏,仍是彈劾欽差王越的不法事,而主要罪名自然包括當街追殺楚王。
但,不是沒殺成嗎?
危言聳聽,當斬!
咦?莫不是已經被王越斬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