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人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價鹽苦的只有咱們這些無權無勢的老百姓!”張里正想到州衙的情況,顯得十分無奈地道。
王越得知了其中的緣由,抬頭看著一個個因為無法食鹽而低頭羞愧的百姓,心裡卻宛如刀割一般。
自己當年帶著弟兄在北邊浴血奮戰抵禦外敵入侵,結果國內的百姓仍舊無法過上平穩的日子,反而處處要遭受官員的盤剝。
若是有得選擇,他當真想要將這些官商通通抓起來,然後將他們推到斷頭臺上挨個砍下腦袋。
圓月高懸於空,這裡的貧窮似乎無人知曉。
雖然村莊已經沉沉睡去,但整個天地都被潔淨的月光輕輕地撫摸著心靈,安撫叫聲充斥著悲涼的秋蟲。
王越想到白天的一幕,轉輾難以入眠,最後忍不住來到了窗外的書桌前,然後拿出僅剩的一份空白奏疏。
這份奏疏原本打算用於自陳疏,向陛下自辯“作詩怨望”一罪,但現在先帝都已經駕崩了,留著這份空白奏疏亦是沒有什麼作用了。
他出身於農家,由於從小做事專注和頭腦靈活,故而很順利便考取功名,成為了大明王朝的一名官員。
由於自己並沒有官場資源,所以並不能以庶吉士的身份進入翰林院,而是被吏部外派地方出任監察御史一職。
儘管受到官場的排擠,一度遭到都御史彈劾,但最終還是熬到大同巡撫,然後在韃靼入侵的戰事中嶄露頭角。
由於自己秉行不結黨的理念,故而並沒有加入任何一個文官集團的陣營,而是勤勤懇懇地替陛下鎮守邊關,最終因戰功被封為“威寧伯”。
只是奈何,這朝堂淨是一幫酒囊飯袋。
卻不知是誰出的餿主意,看到自己統率的大同軍屢建軍功,突然廷議將自己從大同調到延綏,而由延緩的總兵官許寧調到大同鎮守。
結果呢?鎮守大同的許寧因輕敵冒進被韃子大敗,那幫人知道是他們換防惹的禍,而許寧更不是領軍之才,竟然跟科道一起瞞下此次兵敗。
自己當時確實是“作詩怨望”,但並非是怨恨陛下,而是這朝堂的酒囊飯袋,那幫只懂得瞎指揮還包庇罪人的高官們。
至於兵部尚書的位置,自己確實認為比餘子俊更有軍事才能,但這個禍分明就是一幫朝臣廷推餘子俊的結果,怎麼又能讓陛下來背?
終究是百口莫辯,朝堂的高官給自己扣下這一頂莫須有的帽子,卻是要將自己逐離由他們所掌握的朝堂。
“備陳安陸鹽事疏!”
王越的臉色剛毅,捻袖潑墨揮毫在奏疏寫下了這個名字。
經過白天的事情,他決定向新天子弘治帝講述這底層百姓生活的不易,亦算是對《即位詔》中提及鹽弊的響應。
不得不承認,新天子弘治帝並不像傳聞中性情溫和,起碼《即位詔》中透著一種深謀遠慮。
“罪臣王越謹奏:鹽價貴如金,安陸如此,大府可知,一處如此,他處可知……大臣持祿而外為諛,小臣畏罪而面為順,陛下有不得知而改之行之者,臣每恨焉。天下之治與不治,民物之安與不安決焉,伏惟陛下留神,宗社幸甚,天下幸甚。臣不勝戰慄恐懼之至,為此具本親齎,謹具奏聞。”
洋洋灑灑幾百字,王越秉承心中那一份為民請命的心願,這份奏疏可謂是一氣呵成。
次日清晨,王煜剛推開房門便見到站在房門前的爺爺,當看到爺爺鄭重地遞過來奏疏,便帶著奏疏即刻拍馬前往安陸州城。